但实际上——
“小晚瑜知道了孤的表字,叫一声来听听。”
面如冠玉的男子,唇角微勾,仿佛那略显轻佻的话不是出自他口中。
曲凝兮捏着筷子,想假装没听见。
裴应霄目光灼灼,视线黏在她因为进食而红润润的唇瓣上,催促:“快点。”
这人真的耐心很有限,而且不好糊弄。
她抬眸瞥他一眼,艰难张嘴:“……”
“嗯?”他眉尾上扬,道:“孤是失聪了么?”
没听见。
“……训庭。”裴训庭。
不过一个称呼,曲凝兮不至于卡壳,只是被他紧盯着的动作给惹得,心里七上八下。
仗着外间的侍从瞧不真切,这人坐姿板正,脊背挺直,看似规规矩矩,实则用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游移在她脸上,堪称放肆。
他多半是故意的,以往也没拿出这般刻意黏糊的眼神。
故意当着孙嬷嬷他们的面……曲凝兮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无力招架。
只她一人得以看见,他微笑面具下的反差,真是可恶。
不过……裴应霄虽说有心捉弄她,但好像心情并没有多么愉悦。
没由来的,曲凝兮这样觉得。
便听他道:“小晚瑜真是乖巧又听话,对孤之事不好奇么?”
这意有所指的询问,曲凝兮不敢胡乱作答。
她犹豫一瞬,决定装傻:“殿下所说何事?”
裴应霄看着她,半眯起自己狭长的眼眸,“曲凝兮,孤今晚要去寻你,把你的嘴亲肿,因为它不说实话。”
“什么?”她愣住,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双唇。
他轻笑道:“还装傻么?”
曲凝兮不敢了,只能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好奇:“殿下,那你……方才去哪了?”
裴应霄听见问话,却不答,竖起他修长的食指:“叫错两次了,孤要记账的。”
曲凝兮傻眼了,这也太难伺候了,他记账又想做什么?
她从没有这么反应敏捷过,立即改口道:“训庭,方才你去了何处?”
可别夜里来寻她了,属实不合规矩。
曲凝兮怕得很,都已经跟太子有了一道赐婚圣旨,名分拿下一半,却还是偷偷摸摸似的叫人不安。
她乖乖认怂,裴应霄满意了:“改口得彻底些。”
“……是,我知道了。”
伴随着悠悠琴音,裴应霄突然说起围场的那两批死士。
他轻描淡写的:“他们分别来自于木仓幸和裴靖礼。”
曲凝兮心下一惊,东隆国使臣和裴靖礼?二皇子?
“很意外么?你的表兄,想置孤于死地。”
“也没有……”曲凝兮鼓起脸蛋一摇头:“殿下、训庭你知道的,二皇子此人品行不端,肆意妄为,我从不叫他表兄。”
以前是为了避嫌,努力划清界限,而现在,他这样待她,算什么表兄?
曲凝兮的语气多少带了点私怨,她因为二皇子,几次行走在危险边缘,差点就被毁了一生。
这等大仇,岂能轻易揭过。
平时不提,不过是觉得没有报复的指望,宣之于口只给自己添堵了。
她疑惑的是,朝堂上不是说没有翻出证据,不了了之么?
太子殿下心里门清,那为什么……
忽然,曲凝兮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