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奚蕊猛地回过神。
她前三月刚刚来过!
但转瞬她便觉得多虑了,且不说三个月了那字迹还在不在。
就说她挂红绸时向来会借用脚踏,相应地红绸也会比较高,他肯定看不——
突然身侧之后手臂微动,奚蕊转头,便见着祁朔指尖捻着一抹红色,而那高度刚好与他视线相平。
她僵硬仰视,只见那红色绸缎上是她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字迹。
「祈镇北军凯旋,同奉上一月月钱用作香火,愿镇北军领祁朔长眠安息,信女奚蕊。」
“。。。。。”
长!眠!安!息!
奚蕊惊恐万分,这绸缎究竟是用什么做的,三个月了还这般清晰可见!
她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觉得她又要完。
奚蕊想要装作无事生,可却在悄悄后退时不甚绊了一腿,眼看着就要往后倒去。
祁朔身形未动,只是单臂一把勾住她纤细腰身,轻轻一带,人便落到了他的怀中。
奚蕊心间砰砰直跳,埋在他胸口的脸不知是窘迫还是羞耻滚烫的厉害。
“那个,我。。。。。。我那时候以为。。。。。。以为你战死沙场了。。。。。。”
坦白从宽罢。
女子闷闷的声音传到他耳边,又带着些颤抖与害怕。
“嗯。”
嗯??
“他们都这样以为。”
他的呼吸轻轻缭绕在她顶,镇定的声线仿若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奚蕊惊于他的淡然,从他怀中抽离出身,抿了抿唇,手背抚上自己烫的面颊,小心问道:“所以你是真的。。。。。。早就计划诈死吗?”
祁朔没再回答。
奚蕊自知自己问多了,搓揉着自己的脸,也跟着缄默。
“奚施主。”
忽有人打破沉默,她回眸只见一身着鲜艳袈裟的老僧双手合十,面容慈祥。
“普空大师。”奚蕊也跟着双手合十微微颔。
“阿弥陀佛,奚施主今日亦是为镇北军祈福?”普空大师始终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奚蕊窘蹙轻咳,不自在地瞄了一眼祁朔:“镇北军已在两月前凯旋,信女已。。。。。。已得偿所愿。”
她是寒山寺的常客,早年经常同娘亲来此礼佛,因此普空大师与她还算相熟。
“如此甚好。”普空大师含笑点头,“那奚施主今日来是?”
“求符。”
“阿弥陀佛,随贫僧来罢。”语毕普空大师转了身,朝寺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