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车轱辘再次转动,带起窗帘一角时,奚蕊不经意回,便见一辆马车与她擦肩而过。
而那同样被带起的车帘中,她望见了眼眶通红的江予沐。
“停车!”
奚蕊猛地探头望去,可那辆背道相驰的马车却只是转瞬即逝,车帘跌落严严实实又于转角处消失无踪,她再也看不见任何动静。
“夫人,您不能去!”见她提着裙摆便要下车,文茵与阿绫一道拦住了她。
如此下去人多眼杂,难免多生事端。
奚蕊心底焦急无比,握住扶手的手掌收拢。
阿沐向来是个不愿将难处同她说的人,若现在急着上去确实只会适得其反。
她又瞧了眼江予沐来时的方向,似乎是江府?
理智逐渐回笼,奚蕊深呼吸两下,道:“你们去江府瞧瞧,可是生了什么大事?”
联想到先前听闻江父摔断了腿的事,顿了顿又道:“若有需要,便将身上那剩的银子留给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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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绫与文茵直到旁晚才回来,听她们言说确实是因为江父腿伤恶化江予沐才不得不回娘家一趟。
“夫人,我们将银子留给江大人时,他如何也不肯要,我们还是跑着出来的,对了,也按您的吩咐同他们说了不让世子妃知晓奴婢们去过这件事。”
奚蕊点点头,眉心却依旧拧着。
阿沐的爹爹不过是个五品上林苑监正,其俸禄比她爹爹还要微薄,想必这腿伤也是难以得到好药材医治。
而阿沐既然有意瞒着她,她干脆也当作不知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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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本是一番好心情,却被这插曲打断,心中总是有一股冥冥之中的不安。
这股不安持续到月上柳梢,奚蕊知晓以祁朔的作息,她必然是等不到他回房便要睡着的。
她整顿了半响心情,还是觉得江予沐的事情更为重要。
于是起身搭了件外衫便朝书房走去寻他。
门板稍掩,奚蕊伸出手指拉开一条缝,正欲观察半响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男子的黑眸。
她索性将门板完全打开,却不想在那方才没见着的角落还有另外一人。
季北庭对她的出现同样诧异,随即迅移开视线。
奚蕊硬着头皮,红唇嗫喏,喃喃着叫了声:“夫君。”
“何事?”他只是稍稍瞥了她一眼,又执起衣袍上前拢在她那只穿了件单薄衣裳的身上。
奚蕊踌躇再三决定忽略那多余之人:“。。。。。。妾身睡不着。”
她仰着头瞧他,杏眸波光粼粼,软糯的声音顺着夜风徐来,祁朔指尖顿住。
“怎么了?”他俯视她系好衣带,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这几日他们的关系隐隐缓和,奚蕊倒是没先前那样怕他了。
她绞着手指,又偷瞥后面那尽量想要隐藏身形的季北庭:“。。。。。。夫君可知晓安阳世子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