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哥儿转向韩刘,二者正面面相觑着。
“刘老曾言,大明自有强兵,此事就有劳了,一年时间,但愿朕能见到一个的京营”
皇帝都深躬做礼了,刘包公一脸蒙蔽,只能无奈接旨。
还不是掀桌子的时候,你们先互掐吧,朕很忙。
校哥儿真正期待的是军,还有净军。
练兵任务交到戚金手上了,还有尚未入京的练兵大臣梅之焕。
戚金是一员猛将,当年朝鲜战争,李如松为统帅,所有立功建勋的活儿,理所当然交给了麾下辽东兵。然而,每每攻坚不克的时候,换上戚金的南兵,总能一鼓而下,这也是南北兵不合的由来。
但,也只是猛将。戚金打小就跟着叔父戚继光,练兵、带兵没问题,却没有叔父统帅全局的能力,更没有与文官武将们经营勾兑的能力。
老将今年六十四了,须带霜,面目坚毅。他把浙军留在辽东,自己带着三个儿子戚元功、戚元辅、戚元弼以及三百名亲军前来交接,徐光启谏言,两万军应练习车阵、炮兵、火枪兵的组合。校哥儿才知道,这也是戚家军的长项。打完倭寇后,戚继光带兵驻守蓟镇,将原来主战的鸳鸯阵,改为车、骑、炮、枪为一体的车营,曾经一战生擒蒙古小王子,蓟镇十六年无人敢犯。
戚家军,准确说叫浙兵或南兵(戚家军是后人起名的,当朝这么叫等同造反),先打倭寇,再打鞑虏,百战百胜。到了朝鲜还打倭寇,依然手到擒来。可惜戚继光走后,蓟镇交到别人手上,剩下的戚家军,被自己人整死整残了。现在的浙军,是戚金等人回义乌等地重招募训练的,打法,还是一样的。
就按这种打法扩军,只是需要造更多更好的枪炮,所以让徐光启代掌了工部。
眼下,军将与三千多名净军,在紫禁城以南数十里的南海子合练。
-----------------
千里之外的辽阳,今日也在进行一场大检阅。
这里的大校场比京师简陋多了。围栏松垮,雪地泥泞,旗帜残破。
军士大多盔甲不整,兵器破旧,许多人甚至面有菜色。
但这些人与一个月前,已经大不一样了。即使面有菜色,依然个个凶光毕露。经过汰换,还能留在这校场上的,大都上过战场,见过血。
凶光集中在校场前数百大车上。车厢均已敞开,露出雪白的银两,油光的盔甲刀枪。
都是好东西。
看着车辆的是熊经略的亲兵,但每车前都有一个目光冰冷的黑衣太监。……
看着车辆的是熊经略的亲兵,但每车前都有一个目光冰冷的黑衣太监。
一丈高的点将台上,用树皮卷起了一个个大喇叭,熊延弼正在训话。
“皇帝陛下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大家补军饷枪械,本督经略早已通知,按军册放,未到场者,无饷!”
以前,军饷都是军官层层下的,到手多少,能不能到手,都很随缘。但今后可不同了,家里的妻儿,再不担心无米下锅啦。
各营房兴高采烈的排队上前,验过身体强健,看过手掌茧子,确认为兵士者,即可上前领钱。领完钱,对好姓名按手印。随后检查军械,若有问题,以旧换。至于不合格的军士,另作一营核查。
好些个大小军官,坐不住了。
“按规矩,精锐家丁,当领双饷!”
这些年,军户们忙于为将军种地,军饷成疑。但真正能打仗的少数家丁,却能兵甲齐全,月领双薪。于是,家丁就成了私兵。要战一起战,要降一起降。这是军官们敢于桀骜的底气。
“皇帝有言,若真是精锐,可加入御林军辽东营,成为皇帝亲军,领双饷。有功者,入京值卫紫禁城”
家丁们,也不淡定了,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愿意当第一个背主之人。
“还归原来的将主带着,只是皇帝直接饷而已”
一面“御林军辽东营”的旗帜升了起来,6续有些家丁前去报名了。
一个胖大军官,怒气难抑,冲上将台
“太不公平!我麾下尚有告病的数百人,为何不予军饷”
“何世延!你领空饷,喝兵血,老子正要办你呢!”
“熊蛮子欺人太甚,兄弟们,反了!”
这军官方拔出刀,还来不及振臂一呼。
熊延弼身边一个身穿斗牛服的太监却出手了。
刀光如白炼一闪,一个圆球飞上了天。紧接着,一个偌大的无头身躯飞起,被踢下了将台,脖子上还有一股血箭,不断朝天喷涌。
董如海一手拎起落下的头颅,一手拿刀,轻轻吹去上面的落雪。
是吹雪而不是吹血。那一刀太快了,竟然滴血不沾!
“杂家手持皇帝御赐宝刀,你们想好了,造反,可是要诛九族的”
那声音冷酷无比,全场鸦雀无声。
这一刀也让熊延弼大吃一惊。这样也好,恩威齐施,军心可定。
于是这一幕在辽东各军营一再上演。
然后,代行御史事的袁可立、杨涟,也几乎被告状者踏破了门槛。请记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