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脏,莫弄污了你老人家衣服。”杨过从郭靖怀抱中轻轻挣脱。
这两句话甚是冷淡,语气中颇含讥刺。
郭靖微感难过,随即心想:“这孩子没爹没娘,瞧来他师父也不疼他。”
携着他手,要他和自己坐在一桌。
杨过本来给分派在大厅角落里的偏席上,跟最不相干之人共座,当下冷冷的道:“我去那边坐吧!”
郭靖也觉尊客甚多,不便冷落旁人,于是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回到主宾席上敬酒。
原本众人还围着一圈,见喧闹没有继续生,都各自回去,只有林言与易清中寥寥几人站在一旁,看着情况,杨过说完话,便径直朝林言走了过来。
林言心中暗喜,和杨过对了个眼神,转身回到大厅最拐角处他和易清中的位置。
“哼,真是什么人都能参加英雄宴!”易清中见杨过走了过来,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心下鄙夷。
之前他就对杨过印象不好,此次见他当着众英雄的面,让全真教难堪,心中更是憎恶。
“嘶,银子呢?”那易清中刚回头,就现邋里邋遢的老道士早就不见踪影,八仙桌空了一个位置,靠墙的幌子也消失,桌子上硕大的银锭早就不翼而飞。
“妈的,老骗子!”林言啐了口,好在身价多,不在乎这五十两。
“师弟,你移下位置。”林言见刘半仙不在,正好留了个空位,说道。
林言原本与易清中一个凳子,刘半仙坐在易清中左手方向,现在易清中如果坐了过去,那边林言与杨过一桌,正正好好。
多日不见,林言还挺担心杨过,又见他状态不对,担心他又遇仇家,心里还有好多疑问正等着他呢。
“嗯?”易清中眉头一皱,一阵不解。
他来就来呗,干嘛要我移座?
但林言开口,易清中不好拒绝,冷冷地点头,还是移了屁股,坐了过去。
“贤弟,你怎么弄成这样?碰见仇家了?”林言见位置空了出来,立马拉着杨过入席。
那易清中刚坐下,屁股还没热,忽然听到林言开口,瞪大了眼睛转头看了过来。
“没事,皮外伤。”杨过略带尴尬,随意道。
“不是碰见仇家就好,那程英呢?按照脚力,你们应该先我一步到6家庄才对?”林言赶忙问道。
“哪有那么快,我一路紧赶慢赶,今日刚到,大哥,你之前跟店小二留言我都收到了,我听小二说确有绿衣姑娘及白衣姑娘待过客栈,她们应该在我前面,在你后面,你是最快的!”杨过说道。
这样?
那客栈离这边骑马也就一日多工夫,也就是说自己和他们错开了?
等等?
怪不得自己快一些,原来自己是骑马的,他们帅大腿赶路定然不会时时用轻功,特别在得知大概啥时候能到,不用赶时间的情况下。
“师,师哥,你,你喊他做什么?”林言还在思索着程英所在,旁边的易清中忽然开口,脸色惨白。
“哦,师弟,这是和我义结金兰的杨过。”林言回过神来,立马介绍道。
“小兄弟你好,咱们又见面了。”杨过点了点头,抱拳执礼道,言语甚是客气。
之前看到赵志敬郝大通等人,对全真教道士的反感又上来了,但一想到自己义结金兰大哥正是赵志敬的徒弟,心中感慨万千,想了想大哥不是常人,且为人正直,便觉得恩是恩,怨是怨,自己过多纠结,反而着相。
但倘若大哥前来劝自己放下恩怨,那也只有暂时和大哥说声对不起,此仇必报,大不了这些时日暂且不见,报完仇如果他还认自己这个贤弟,另当别说,如果不认,那就倘如古代君子,割袍断义,也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杨过的心思林言怎能懂?
在这个宋时,君臣、父子、师徒之间的名份要紧之极,所谓君要臣死,不敢不死;父要子亡,不敢不亡;而武林中师徒尊卑之分,亦是不容有半点儿差池。
其实就连杨过自己也是隐隐受他人影响,他自己尚且不懂,何况林言了?
反正杨过觉得林言一点未提及他叛出全真教,以及和赵志敬私仇,十分切合他的心思。
“师,师哥,你不知道他是我教叛徒嘛?你,你怎敢和他义结金兰?”易清中看了看赵志敬方向,又环顾了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低头探了过去轻声说道。
话音虽低,但声音却能让杨过听见。
原本两人还正寒暄,忽然愣在一旁。
杨过拿着筷子,刚准备吃点东西,听到易清中开口,右手忽然颤抖了一下。
“嘶。。。”林言也愣在当场。
能和杨过结交,无外乎当时两人共患难,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又因为这杨过是这一时空主角,林言为了点虚荣,再者,和他相处时,现他也挺不拘礼法的,跟自己有默契,是以效仿古代,义结了个金兰。
根本没有想过其它方面。
那杨过岂不也是?
当时两人见证了两大武学宗师落寞,那一瞬间,华山峰顶,大雪封山,银装素裹,霞光满天,他杨过近乎看透了生死与世事无常,义结金兰也是率性而为,根本也没有考虑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