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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读小说>侠客行猎滟记>第二十九章 吾儿愚且鲁无忧到千秋4

第二十九章 吾儿愚且鲁无忧到千秋4(第1页)

第三庄里草草地收拾了一遍,挂起白幡,搭起灵堂,哀乐声起,孝子贤孙忠仆跪了一地,预备要大哭三天。

季小姐披着一身麻衣,安安静静地跪在灵堂前,双眼通红,眼睑一直挂着泪,但是那泪却不掉落,好像冻在了眼睛里,季小姐缓缓地往火里送着纸钱,对旁人的哭声也置若罔闻,仿佛她被隔离在另外一个世界,谁也碰不到,亦或是她把自己隔绝开来,谁也无法真正理解她的悲伤。

男子们来来往往,各种各样的事要张罗,此刻能真正好好陪着季白眉的,只有这个闺女了。灵岳在一旁陪着季长安烧纸,不时出声安慰几句,季小姐浑似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灵岳知道,此刻无法硬把她从悲伤里拉出来,能默默地陪陪她,已是难得。

许多亲戚朋友来吊唁,说老季也算走得风光,那些痛哭的来客,一个也不知,这躺在棺材里的人,到最后,对自己的一生多么的绝望。

那季小姐好像不知道疲倦了一般,在灵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动未动,水米未进,人苍白得反光,灵岳劝不动,又不想丢她一个人在这,只得继续陪着,又累又乏,恍惚间好像眼睛又开始模糊,看到人影晃来晃去,却看不清是谁,耳朵好像也听到些不属于这地方的声音,她听有人叫,“凤儿……凤儿……”

灵岳一个激灵,猛甩了甩头,眼前才恢复清明,灵棚里此刻已经空荡了,除了她俩和鼓乐师父,哪还有旁人。不一会儿沈翎金赶过来,他刚帮着季长留安顿好宾客,来接灵岳的班,叫灵岳回去休息,灵岳起身,沈翎金戴着半子的重孝,跪在了季长安身后,不一言。

灵岳刚离开灵棚没多远,进了一条走廊,起了一阵风,那风里又传来一声,“凤儿……”

她止住脚步,屏气凝神,细细静听,夜空里有轻轻地喘息声,一瞬,那喘息声好像到了身后,灵岳一转身,眼前赫然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白色帽兜扣在头上,那人低着头,一双眼里像含着两颗宝石,隐隐蓝,宽额阔耳,高鼻亮目,虽夜色黯哑,多年未见,但灵岳还是一抬眼,就认了出来,叫了声,“师父!”

灵岳十分惊讶,这世上叫她凤儿的,就只有那班布师父一个人,可是师父此刻应该远在女真部才对,怎么到这来了,但相见当时,也顾不上想许多,只想冲上前把师父牢牢地抱住,然后再哭两声,灵岳上前两步,师父的身形却风吹一样地往后退了两步,她没抓住。

难不成师父做了鬼?

师父也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那手上竟有一根细细的银色锁链,把他的手绑成拳状,无法伸展,灵岳这才注意的,师父身后还有一个人,那锁链的另一端就签在那人手里,那人露出阴森森的半张脸,灵岳没见过,但是猜得出,灵岳问,“你是齐闻达?”

话音未落,那人抓着那班布,已然翻身而起,跳上屋脊,腾跃飞奔,灵岳顾不上多想一瞬,起身跟了上去。

那齐闻达的轻功显然是有点厉害,手里拎着那班布,灵岳小家雀一样的身形,也只是勉强能跟住不丢,眼看着那俩人出了第三庄,转进了一座山去,那山中树木浓密参差,星光月色都透不下来,漆黑黑一片,冷不防脸上就被树枝抽一条血痕。

灵岳渐渐看不见那俩人的身影了,只能听见有人在密林中穿梭时枝叶的摩擦声,循着声音又追了好一会,便完全失去了踪迹,灵岳站在黑暗中,听蛙鸣蝉唱,草木戏风,但是再没有一点人的踪迹,站了一会,莫名觉得身后有巨大的压力传来,跟着一只手就轻轻搭在了她肩膀上,听有人叫了声,“姐姐。”

是夏弦月。灵岳回头一瞬间,已然祭出杀招,指尖朝夏弦月咽喉刺过去,但失手了,反而被他握住了手腕,灵岳很快向侧一翻手腕,夏弦月脱了手。他抓得不紧,灵岳不知道是否自己的错觉,他仿佛在犹豫,没下狠手,跟那年在烟霞时候一样。

但是灵岳可不能留情,师父在他手里,接着又是几掌狠劈了过去,夏弦月抬手臂格挡,力道尖锐,灵岳的手掌碰在他手臂上,好像徒手敲在刀背上一样,硌得生疼。

两人在密林里摸着黑过了二十招,夏弦月惊觉,若是不下狠手,就没法拿下她,霎时反守为攻,一套极快的身法使了出来,擦得枝叶声细密绵延,令人耳不暇接,但没想到,对手一瞬间好像也起狠来,身形极其伶俐迅捷,手脚交撞声劈啪作响,仍然是个平手,甚至比刚刚还更棘手。

夏弦月不知道,灵岳腿脚好了之后,那段时间好像疯了一样练功,日夜不停,想把漏掉的时光都补起来,她觉得自己练得差不多了,去找人比试,第一个就朝朱敞下手,朱敞毫无悬念落败,说明灵岳至少回到了从前的水平,又过几日,她又去找了他哥,大战三百合,陈错惊险落败,回了烟霞,她还去找了墨师父,但是被墨师父给拒绝了,墨师父说,你已经打败了你哥,我如今不是你的对手了,你去找华成峰吧。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夏弦也原还以为自己在手下留情,这才现,自己甚至可能不是对手,一想到这,招式里突然就带出了杀气,手刀如刃,斩叶无声。其实灵岳此刻也支持得很苦了,自打好了,总觉得气息短,只能战,若要久战,必然落败。

两人正胶着间,山林里响起人语声,“你还和她打什么?她师父在我们手里,她还敢不束手就擒。”

灵岳听了这话,心像突然掉进了万丈深渊,腔内一空,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右肩胛骨中了一掌,那掌劈过之后,顺势下滑,就把她的右手钳住,反剪在她自己后背上,他这次钳得用力,灵岳觉得手臂几乎折断,夏弦月另一手扳住她的左肩,灵岳痛呼一声,再动弹不得,厉声喊了一句,“夏弦月!你放开我!”

夏弦月当然不放,反而加了两分力气,“好姐姐,多担待!”嘴上还带着礼貌,左手抬起,朝着灵岳颈部斜劈下来,灵岳只觉得一口气被掐死在了半空,人也像坠了崖一般,直着倒在了地上。

夏弦月把灵岳拉起来,扛在肩头,两三拐,隐入了密林之中。

灵岳醒来时,觉得面前火热,睁开眼一看,一堆篝火就燃在她面前,火星子几乎要落在鼻尖上,吓得她赶紧要往后躲,使了好大劲,却没挪动多少,才现自己被那手臂粗的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看看四周,见是一个低矮的洞穴,宽敞得很,潮气很重,因此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着一堆火,洞穴中间有数十根立柱,撑住洞顶,灵岳又闭了闭眼,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些,若无差错,那班布应该还在这俩人手里,不知他们还有没有其他人,这里算算时辰离第三庄不远,不过庄里的人,此刻该还不知道她被人抓了,但至少有一点算对了,果然引得夏弦月出手了,只是没算到,他们能万里迢迢把那班布给抓过来。

灵岳正在暗自琢磨,见那立柱后面走出来一个人,猝不及防,跟他对了一眼,那人说,“呦!醒了。”说着就走到灵岳背后,拉那麻绳,麻绳带着灵岳,在地上被拖着走了丈远,灵岳喊,“齐闻达!你叫夏弦月来见我!”

齐闻达继续拉,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别急嘛!他等会就来。”说话间灵岳感觉被那麻绳提了起来,让她站着背靠在一根立柱上,齐闻达绑了几圈,将她牢牢固定住。

灵岳使了使劲,一动都不能动,齐闻达绑好了,便去一旁拨弄篝火,再抬头时,夏弦月出来了,还是黑头巾黑面纱,灵岳冷笑一声,“你还遮着那脸做什么!你还有脸?!”

夏弦月走到灵岳面前,缓缓拉下了面纱,那一刻,灵岳看着他,好像还是当年那一张天真无邪的脸,眼睛里带着点躲闪、羞怯和恐惧,好像刚被人揍过一顿一样,灵岳突然心头一软,“弦月啊……你我……为何会走到今天啊……”

夏弦月叫了声,“凤姐姐。”语气冷漠平静,再看他的眼神,已经从一只无辜的小鹿,变成了沉静的黑豹,在静静地等待猎物落网。

“这世事本无常,凤姐姐,至此和到别的地方,都有必然,既已至此,又何问来路呢!”

灵岳摇头苦笑一声,“你说的也是,你如今绑了我和我师父,想要什么呢?”

夏弦月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不抓住你师父,怎么抓住你呢?不抓住你,怎么引出来陈慈悲让他束手就擒?”

灵岳突然高声,“我父亲与你有什么仇!你为何要抓他!”

夏弦月露出凶相,“他这样把人命当草芥一样的魔头!人人得而诛之!何须有什么仇!他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不该偿一命——”

“他杀了谁!杀了谁?!你说出个姓名来!”灵岳喊道,挣得满脸通红,额角蹦出青筋。

“他借旁人的手杀人!没用他自己的刀,他就干净了吗?沈西楼杀的人,胡千斤杀的人,蒋玄武赵寻常宋依稀,哪个杀的人不该记他一笔?没有他一手遮天树大阴凉,他们敢那样肆无忌惮地烧杀抢掠?归云的仇!也许报了,也许没报!但这天下还有多少像归云一样无名的人死在他们冰凉的刀下?”

灵岳两眼几乎要瞪出眼眶,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夏弦月,是!他不干净,但你没资格说!你以为你在为无辜冤魂伸张正义吗?呸!”灵岳淬出一口口水,夏弦月连忙抬手一挡,没挡得全,又用拇指擦了擦脸颊,那脸颊有些颤抖,听灵岳又说,“就你这样给旁人当走狗的!你不配!他杀了人他也光明磊落!哪像你这般阴沟老鼠一般躲躲藏藏,时不常窜出来咬人一口!你还真把自己当人了!回去问问你主子!拿你当人还是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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