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几本看完的画册,按下午自己记在纸条上的位置,重把画册一本一本放回原位。
并希望自己借用孟宴礼书房这件事,完全不要给他以后找书带来什么麻烦。
把之前借走的书还原后,黄栌仰着头,一排排巡视书架,忽然看见一本书。
那是一本很厚的书,书脊上没有印名字,但仅凭配色和图案,黄栌断定,那一定是有关于古斯塔夫·克林姆特的画册或者书籍。
书脊的图案应该截取于他很有名的一幅画,《吻》。
她很对这位画家感兴,决定把书拿下来看看。
书架太高,黄栌把立在旁边的木梯搬来,攀着梯棱向上,去拿那本书。
这一层的书格外多,塞得也紧,那本书上面还层层叠叠摞了好几本。
在黄栌抽出书的瞬间,上面一册更厚的书籍忽然滑落。她一惊,偏头堪堪躲过,锋利的页脚从她脸侧划过去,颊上一瞬刺痛。
书掉在地毯上,出一声闷响。
黄栌吓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倒不是因为脸被划了一下,主要是心疼书。
这些都是孟宴礼的书,好多断货的收藏级别书籍,不是书店就能随便收到的。可千万别给人家摔坏了。
她赶紧跳下来,蹲在地毯上把书捧起来。
还好书是平摊开落下来的,又有地毯,看起来没什么破损。
黄栌稍微松了口气,低头看内容时,才现这居然是一本厚厚的相册。
摊开来的那一页,正好放了一张孟宴礼的照片。
照片里的孟宴礼坐在一张长椅上,仰头,正在喝一瓶看起来像运动饮料的东西,鬓角和脖颈都是汗水,喉结线条格外性感。
他看上去像刚刚运动过,穿着一身黑,不知道是滑雪服还是赛车服橄榄球服,反正是运动装束。
拍下来的是侧脸,但孟宴礼的目光是瞥向照相的人的。
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像一种调侃,“又拍?”
深夜的书房万籁俱寂,黄栌盯着这张照片,好像隔着时间和空间,和那时候的孟宴礼在对视。
她突然觉得脸颊烫,没蹲住,扑棱着手臂挣扎两下,还是护着怀里的相册,跌坐在了地上。
这不科学,真的。
她已经是第二次因为孟宴礼脸红了。
这次更离谱,就一张照片而已,到底有什么可脸红的啊?
下午看的那本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鉴赏里,那么多裸着的人物画像呢。连博斯的《人间乐园》局部放大图她都一眼没落下,心如止水地看完了,根本没脸红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