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退烧,头脑不算十分清晰,黄栌对着眼前场景懵了一会儿,才堪堪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输液过。
她举起右手,手背上果然贴着两条医用止血胶带,床边立着的衣帽架上挂着还没被收走的输液瓶和吊针。
隐约记得,有人用力握稳了她的手腕,安慰她说:“别怕,只是输液,很快就好了。”
也许是医生,也许是孟宴礼。
手机不在身边,屋子里也没有钟表,黄栌不知道时间,但觉得自己给人添了不少麻烦,不能再懒在床上,应该去道谢。
还好这间卧室带了独立卫浴,黄栌从行李箱里拿了一套衣服,简单收拾过自己,从房间出来。
她在二楼,出门时正好看见楼梯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长近2米的油画。黄栌认识这幅油画,是近代很有名的一位国外画家画的。
油画整体也是灰色调,和孟宴礼这间房子风格十分契合。
这要是真品,得多少钱啊?
由于对自己所学专业的敏感,下楼时黄栌还在脑子里羡慕着,脑海里一堆“o”。
“咦,黄栌,你醒啦?”
坐在客厅里的杨姨看见黄栌,起身,露出欣喜的神色。
杨姨很亲切地拉住黄栌,用手探了探黄栌的额头:“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好像是退烧了呢。”
黄栌鞠躬,真诚道谢:“杨姨谢谢您,我好多了,给您添麻烦了。”
“哎呀,客气什么。这儿只有我和宴礼,能多个人热闹热闹我可高兴了。”
杨姨拉着黄栌的手,“我猜你早晨一定没吃东西,午饭时想叫你起来吃饭,但医生说不用,等你睡醒了再吃东西也好。不敢给你吃油腻的,我给你煲了蔬菜粥,放了鸡丝。离晚饭还有一阵子呢,来,跟杨姨到厨房吃一点,垫垫肚子。”
黄栌的爸妈离婚早,黄茂康又是个以事业为重的男人,整天不在家,家里的阿姨只负责定期来打扫卫生。
她从小学起吃饭就是跟着校外看护班,很少有人这样悉心地照顾过她,让她觉得心里很温暖。
“杨姨,您知道我手机放在哪里吗?”
黄栌挠了挠耳垂,“我想先给爸爸打个电话。”
“喏,那边。”
杨姨笑着冲客厅茶几上努了努嘴,“已经充好电了。”
黄栌当时不知道,让杨姨备好鸡丝蔬菜粥的人,是孟宴礼;也不知道,给她手机充电的人,还是孟宴礼。
只是直觉感应到,杨姨灿烂的笑容里,应该除了为她的感冒好转这件事,还在为其他的什么事情而有些开心。
那时候黄栌对这栋别墅里的一切一无所知。
无从知晓这位从小照顾孟宴礼长大、把孟宴礼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照顾的阿姨心里,多么迫切地希望生活中能有一些改变,好让他能有希望从过去的阴霾中真正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