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到一半,贺津行放下了酒杯,捂住了胃,陆晚凑上来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梦里的贺津行摇摇头说,「常年应酬,有胃病而已。」
梦外的贺津行再次有被荒谬到,因为他没胃病,他挺注意养生的,在应酬场合没人能逼他喝酒,他不想喝,喝可乐都行……
而且有了苟安以后,他烟都戒了。
在患有胃病的人中,少数人群症状还可能包括口气问题。
……………………反正他没有!
梦里,陆晚眨眨眼,笑着对他说,「饿了吗,我也没吃饱,这里好多人盯着我看,我们逃吧。」
梦里的贺津行愣了愣,说:「好」。
梦外的贺津行也愣了愣,说:“逃去哪?你们在搞什么东西,演哪门子琼瑶剧?”
然后陆晚果然拉扯着贺津行出了宴会会场,两人保镖不带,秘书不通知,就这样在“比较重要的宴会场合”凭空消失,然后下一秒,画面一切,两个盛装打扮的人,就这样像个弱智似的坐在了一个路边摊,吃馄饨。
梦里的贺津行垂眼接过陆晚递给他的勺子,她笑着说:「吃吧,别看是路边摊,很干净的。」
踌躇再三的男人这才动了勺子,吃了一口,矜持地说,「是还行。」
陆晚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了骄傲的表情,「你们这些有钱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一顿这个也不错吧?」
梦外的贺津行面无表情地心想他怎么还不醒,他还要看这个离谱的剧情看到什么时候——
在国外混饭吃那段时间,他最穷那会儿捧着个空盘子直接去陈近理的餐盘里分东西吃,什么馄饨没吃过,馄饨都是奢侈品。
再有钱也是人。
真当家里没佣人会包馄饨了,早餐顿顿黑咖啡和吐司?
吃个馄饨感动个什么劲啊?
这梦境到底是不是有病?
在贺津行忍无可忍的极度犯恶心中,梦醒了。
睁开眼,他正躺在病房的床上,怀中抱了一个人。
温暖踏实的手感却让贺津行没来由地一惊,低下头的前一秒发誓如果怀中是黑长直的长发他可能会干出把人一脚踹下床这种离谱的事——
结果脚都抬起来了,却踩在颇有肉感的大腿上。
他动作一顿。
蜷缩在他怀里的人被他踩醒,懵逼地抬起头,问他:“贺津行,你踩我干嘛?”
睡得半梦半醒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亲昵和大胆的埋怨,和梦中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和一步一步的靠近完全不同。
小姑娘带着鼻腔音的声音是他熟悉的,光听一个标点符号就能让狂躁乱跳的心脏奇迹一般被安抚下来。
不是黑长直,怀中人的长卷发落在他手背,散发的甜香洗发水味是苟安惯用的、贺津行闻惯了的味道——
苟大小姐今日也有壮举。
她站在病房的床上,叉着腰要挟所有人再不让她洗头她就从三楼跳下去,而在出事之后直到今天下午她洗完头之前,她都没准合贺津行靠近她一米之内,偶像包袱重的,就连苟聿都劝她,别那么疯。
下午洗了头,时隔三日,贺津行才能结实地把人抱紧怀里,香喷喷的,他抱了就不想撒手。
晚上干脆暗度陈仓躲过护士的查房和苟聿的查房,留了下来。
这会儿感觉到他的沉默,缩在他怀里的人迷迷糊糊,困成狗了还是打着呵欠强撑着问他:“怎么了?”
一边问手伸进他的衬衫,胡乱在他背上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