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吴寿似乎很失望，“这件寿衣你做不了。”
柏舟不服：“爷爷做寿衣的一身功夫都传给了我，要不您试试？如果不满意，我不收你钱。”
吴寿有些犹豫，良久才道：“我要做上衣。”
柏舟愣了一下，吴寿摇头：“你连上衣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什么得了柏老板的真传。小姑娘，这不是你能干的活计，还是出去打工吧。”
说着转身要走。
“等等。”柏舟叫住他，“《酉阳杂俎·尸穸（xi）》中记载，‘亡人坐上作魂衣，谓之上衣。’也就是说，在葬礼中，过世之人的座位上要放一件魂衣，名叫上衣。”
吴寿步子一顿，回过头来：“看来你还有点本事，那你说说，上衣是什么样子？”
“上衣虽然被称为衣服，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衣服，而是一个T形的布帛，类似于经幡。上面织着逝者飞升界的画面。”
“马王堆墓中就曾出土过一件，上面绘制了界、人间和冥府，寓意逝者已经随着这件上衣升入了仙界。”
“西汉初年的时候，这种帛画还不叫上衣，而是称为非衣，唐代时人们称其为上衣，其实是同一个东西。”
吴寿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不愧是柏老板的孙女。你真的能制作上衣？”
“可以试试。”柏舟点头，“什么时候要？”
“明晚上。”
柏舟立刻摇头：“时间太赶了，下另请高明吧。”
“我家主人愿意出八万。”
“明晚您什么时候来取？”柏舟立刻道，“或者我给您送过去？”
吴寿拿出一张名片，道：“明晚子时之前，一定要送到这个址，否则我们不会付钱的。”
柏舟拿过来，现那名片写得很简单，正面是个“吴”字，背面是一个址。
连电话号码都没有。
估计是嫌弃她们这些做丧葬用品的人晦气，不想过多接触吧。
“不知道过世的是位老太爷还是位老太太，我好画在上衣上。”
“是吴家老太爷。”他又递了一张照片过来，上面是一位老者的遗照。
这位老者长相很普通，扔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来那种。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柏舟觉得他的眼神阴森森的，仿佛在盯着人看。
她一口答应了下来，回到店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一块布帛。
这块布帛有些年头了，是爷爷当年专门定制的，平时都放在木盒子里，旁边放着两颗特殊的木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