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承轻咳了两声,苍白的脸颊泛上了点红晕,他看向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轻声赞道:“好热闹的地方,我常州不如也。”
“范兄过誉。”公孙弘的话一如既往的简洁,多的一个字都没有。
范承早已习以为常,并未太过在意,他放下帘子,嘴角笑意一闪。
探子的消息果然对了,公孙月心情不好就会想出去逛街,而她逛街,往往喜欢自己独行。
不错,真不错。
左宅。
黑衣人站在桌前禀报,左渊漫不经心的听着,目光则落在手中的东西上,琢磨着该怎么改才好。
“嗯?”听到一半,他下意识嗯了一声。
黑衣人立时停住。
左渊放下东西,拿起一旁的湿帕子仔细的擦拭着手,边问:“有人跟踪公孙月?”
黑衣人点头,说:“正是,刚刚传来的消息,公孙姑娘出府时就有人暗中坠在了后面。”
说道姑娘二字之前,他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不必理会,”左渊放下帕子,说:“咱们都现了的事情,公孙家自然不会忽略。”说着话,他下意识想起了那晚公孙月瞪他的模样。
嘴唇微噘,一双桃花眼睁大,粉白的小脸绷紧,整个人看起来气呼呼的。
很娇气的样子。
黑衣人正准备应是,就见眼前的主人又沉吟起来,他便没敢打扰,继续安静的站在那里。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左渊忽然又改了主意,低声说。
小姑娘生了他的气,他还得去赔赔罪才行,免得到时候赔罪礼物都进不了公孙家的大门。
毕竟——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还欠着人家一条命。
左渊心中如是想道。
奉元街。
公孙月在这儿转了一圈,告诉了店家让送到公孙府,又开始往别处转去。
“姑娘,还在跟着。”知冬跪坐在铺了厚厚的地毯的马车上,压低了声音说。
公孙月撑着脸颊饶有兴的看着外面大街上的行人,随口问:“你觉得是谁家的人马?”
知冬摇头,给不出答案。
“谁家……都有可能。”她轻声说,又说:“毕竟,这世上总有些蠢货,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情可以瞒天过海。”
公孙月霎时间就笑了。
“那我们还是不要让人白来了。”她闭上眼睛靠在舒适的大软枕上,随口吩咐。
“是。”知冬接令。
紧跟着,她出去马车外面开始吩咐车夫,让他走小路到旁边那条街去。
知冬的声音清亮,语调沉着不虚浮,一听就让人下意识觉得,这人很稳重似的。
有心人都知道,她是公孙月身边的贴身婢女。
这条小路不算窄,却也算不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