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小姐,你说你和加布里埃尔先生是未婚夫妻关系,请问你是否有证据能够证明你的说辞?”警察问。
“我和他的关系和你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警察敲桌面,凶神恶煞的说。
简白姿态闲适的靠在椅背上,“我们相识于三年前,他对我一见钟情,但我对他并不感兴趣,他追求了我很久之后我才答应和他在一起,期间他多次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外宣称我是他的未婚妻。期间我们分手了一段时间,大概半年前我们偶然重逢,但直到最近我才接受他的求婚。我不知道保险柜里他送给我的戒指能不能算证据?”
“知道你们关系的人都有谁?”
“他的父母,我们共同的朋友。”简白说。
警察看着笔录,不轻不重的说“他的家人说从来没见过你。”
简白看向侧面的玻璃窗,只能看见自己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她说“是吗?真遗憾,我们的记忆不一致。”
“如果我没猜错,加布里埃尔住宅的监控应该也‘刚好’坏了,是吗?”简白笑道,很好,非常好,让她主动搬走,然后洗监控,让一切都死无对证。
就算有人看见他们出双入对,也只能证明他们有男女关系,她越是急切的想证明自己和加布里埃尔的关系就越会落入陷阱。
“如果你们是未婚夫妻关系,那你名下是否有由加布里埃尔先生赠送给你的房产?或者其他固定资产?或者你是否能提供婚前协议?”
“没有婚前协议。”简白深吸一口气,笑容有些僵硬,她曾经坚持的东西到头来都成了捅在自己身上的刀。
警察看着简白,像在看待宰的羔羊。“既然你什么都证明不了,不如说说你和威尔的关系。”
“我只见过他一次,在那之前和之后都没见过这个人。”简白说。
“那你怎么解释你银行账户上多出来的八百万?”银行的流水单上用鲜艳的红色划出一道很明显的痕迹,在简白搬家的那天,她的德国账户上突然多了八百万欧,来自一个不可追踪的离岸账户。
一环扣一环,严丝合缝,不把简白逼到死路绝不罢休。
“我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对我来说和加布里埃尔结婚的好处更多。”简白交叠的掌心微湿,淡定反驳。
警察却森然一笑,仿佛看破她的伪装。“如果你和威尔早就认识,反目成仇呢?那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
递过来的照片上是一个粉色的小蛋糕,日期是几个月前,简白一脸茫然的看着警察,什么时候蛋糕也能用来质证?
“这是威尔的手机,他专门给你建了个相册,里面全都是和你有关的照片,你怎么解释你们的关系?我想没有人会存一个陌生人的照片吧?”
看不见的鬼手从背后攀上来,用几个月前的一时兴起炼成子弹,击中简白的眉心,她没法解释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在手机里给自己建相册,为什么要专程在离开前来见自己。
警察掌握全局,语带嘲讽“你是不是想说他也对你一见钟情,暗恋你,所以才对你依依不舍?”
这种话放在这种时候说未免太过浅薄,总不能每个遇见她的人都一见钟情,恰好都在一个公司上班,还是一个案子的两个当事人。
简白沉默了,局势对她很不利,而这种不利完全来自于失去记忆的加布里埃尔,她很难不去怨恨他,却又因为知道这并非他的本意而不忍苛责。
但过错总需要有人承担,简白成为被告,坐在警局审讯室的时候她有些疑惑,自己究竟错在什么地方?
她明明极力规避所有可能的风险,却还是一不小心就踩进陷阱,做困兽之斗。
威廉请的律师很努力,但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
得知他们想以职务犯罪为由吊销简白的行医执照,并将简白遣送回国的时候威廉气得砸坏了一整套陶瓷的人偶。
那是他结婚时加布里埃尔送的礼物,一套十二星座的陶瓷人偶,精致可爱,一直被摆在客厅最显眼的角落,即使闹别扭的时候也只是用丝巾盖起来。
简白平静地问“这件事加布里埃尔知道吗?”
律师尴尬的扶了一下眼镜,他去谈条件的时候两位波旁先生都在,看样子他们已经达成一致。“他们觉得这个处罚很合理。加布里埃尔先生拒绝了追缴赃款的提议,他们希望您能尽快认罪,然后离境。”
“我现在相信他是真的疯了!他疯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威廉愤怒的挥舞着高尔夫球杆,屋子里但凡是能看得见的地方全都没能幸免于难。
萝拉没功夫管他,担忧地看着简白,不太肯定地说“我们可以找加比聊一聊,也许事情不会这么糟糕?”
“事实上,出于保护证人的原则,简小姐不能私下接触加布里埃尔先生,否则会有诱导证人做伪证的嫌疑。”律师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屋子已经暴走和即将暴走的人类。
简白忽然问“这个案子已经到法院了吗?”
“他们的意思是如果你能接受这个结果,我们可以私下达成和解,他们不希望技术泄露的事情被更多人知道。”律师尽职尽责的转达着上午的会议内容,与其说是会议,更像对方单方面的通知。
要么接受私下和解,注销行医执照并立刻离境;要么接受高达一千八百多万的不当竞争赔偿,吊销执照,且驱逐出境。
阿道夫给了她一条死路。
不论怎么选,都要赔上她前几十年的努力,和今后光鲜亮丽的美好生活。
以此作为她胆敢成为加布里埃尔伴侣的惩罚,在阿道夫眼中,简白和埃及艳后显然没有分别,一样用美艳的外表诱惑男人为她效命。
“两条路我都不选。”简白冷笑道“有本事就让加布里埃尔和我一起上法庭,否则,我决不屈服!”
“可这样对你很不利。”律师出了一头冷汗,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们,后悔自己被金钱迷惑接了这个注定要败诉的案子。
简白道“他们不会让加布里埃尔和我面对面,你只要坚持这点,就没法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