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并没有透露两人之前的称呼,这句话是谢乔的猜想,以原主的性格,不可能让他当着这么多人面叫的这样亲近。
“流云不是说你忘了吗……”
果然,对面的卢陵闻言缩缩脖子,立即改了口:“乔姐姐。”
说罢,见谢乔仍旧不语,卢陵越忍不住分辩:“这时候,姐姐不是想让我尊称太子妃吧?”
谢乔觉着有些摸到了原主的行事作风,只笑了笑:“叫姐姐就行。”
卢陵一副刚入学的生模样,最多也就是十七八岁,原主的具体年龄谢乔没问,但应该和她穿越前的二十五岁差不多,叫声姐姐一点没错。
卢陵身上带着一股少年在亲近人面前,特有的活泼:“姐姐上次就没有拦我,这次是不是为了苏栖?他又将姐姐哄骗了去?”
谢乔顺着他的目光看一眼殿门:“不要胡说,你说有事寻我,是什么事?”
卢陵干脆利落:“我打算给姐姐献虎符!”
谢乔神色一顿。
“我看出来了,这些卫人待不了多久,苏栖要爷爷的虎符也就是为了添乱,我正好趁这机会留给姐姐。”
卢陵说着,朝她挤眉弄眼:“日后就算太子回来继位,我也只说是被苏栖夺去了!”
谢乔缓缓攥了攥手心:“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她又没有原主的谋略与记忆,调兵虎符这种东西,单是听着就觉得是块烫手山芋,不是那么好拿的。
卢陵无赖摊手:“谁知道呢?反正放在我手里就只是一块破铜烂铁,这么多人要抢,总有它的用处。”
一番话,说得谢乔满心无奈,谨慎让她无法开口接受,却也下意识的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迟疑之中,谢乔也只能暂且拖延:“不急,我且想想,与人商量商量。”
“与谁商量?那个苏栖吗!”
卢陵却立时着急起来:“我与苏家旧人打听过了,那个苏栖就是个只会弹琴的小白脸,第一次杀个人都要大病一场,要不是姐姐逼着他习武,他如今还伶人一样在质子馆里弹着琴哀哀怨怨呢,如今能成卫王,也不过是他运气好。”
卢陵声音响亮,在众多卫人的包围下,也一点不知遮掩:“乔姐姐你为何这么在意他?我要比他强得多!”
谢乔一开始是阻拦不及,听到后头,更是只能睁着眼睛愣在原处。
一方面是因为廊下甲士们恶狼般的凶狠目光,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卢陵口中颠覆性的信息。
苏栖,那个浑身血污,修罗煞神般的堂堂卫王——
原本该是热爱音乐的文艺青年?
——
【作者有话说】
卢陵:关我?揭你老底!
第19章可太刑了
谢乔最终还是制止了卢陵的作死言论,让流云将人重送回了偏殿去。
叫她多少有些诧异的是,在这期间,殿内的苏栖没有一点动静,护卫的甲士们虽然个个眼神凶恶,但未得吩咐,到底也没有当真动手,直到卢陵消失在拐角,赏亭内外都是一片太平。
天光大亮之后,章台殿便大开了门窗,只是为了遮掩,又都垂下了竹帘,从外面看殿内影影绰绰,但殿内透过缝隙,却能清楚看到院中情形。
谢乔从半卷的门帘下低头穿过,略行几步,便在隐隐的血气与药味中,看到了盘膝坐在垂山檐下的苏栖。
他已脱了见客时的深衣,应该是刚刚才换过药,只穿着素白的苎衣。
因为胸口有伤,不好斜靠竹榻,也都不能倚凭几,充做侍从的苗医,与元朔一道在前殿的山柱下布置了软垫坐席,苏栖便这样靠着山柱坐在厚实的蒲垫上,面前摆着一方四足马蹄案,摊了满满的丝帛竹简。
看清之后,谢乔的脚步微微一顿。
当卫王这样随意且毫不伪饰的时候,她便能清楚察觉到对方身上属于病人的虚弱。
夏日的炙阳隔着竹帘映在苏栖的面颊,从谢乔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靠着山柱的脊背弯成一个浅浅的弓,面颊棱角分明,下颌消瘦,一双曜石般的凤目在阳光下淡得近乎透明,在他身上,日光在他身上留不下丁点温度,如同仍旧泅在幽幽深水,看不到光亮,从骨子里透着一股晦暗阴凉。
看到她后,苏栖微微转身,声音仍旧冷淡得不见丝毫波澜:“这样大呼小叫,你对他太过纵容。”
但谢乔却也同时现,苏栖说话时,脊背立即离开了柱子,浅浅的弓便崩得挺直,了用最凝聚与专注的姿态对向她。
谢乔声音也变得轻缓:“你,都听到了?”
苏栖抬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竹帘外的赏亭。
谢乔跟着回头看了一眼,便也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莫说隔着竹帘,赏亭内的情绪一览无遗,只卢陵嚷嚷得那样大声,不就是唯恐殿内人听不着吗?
苏栖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
谢乔故意在赏亭内见卢陵,原本就是想要苏栖看见的,可对方这样平淡的反应,却让她有了一拳打在了空气中,反而将自个闪一个踉跄的狼狈。
谢乔开口:“听见了,怎的也不见你出去?”
眼睁睁看着在意的海王去见别鱼,还被卢陵这样诋毁,你就不生气吗?
苏栖微微侧头,似乎有些不解:“你想让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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