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杀名在外,被叫来给异国卫王解毒,有些紧张情有可原,可这姓苗的大夫一不问诊二不检查,听说是中毒,就低头从药箱里翻出了什么东西。
他捧着这东西走到一半,又猛地反应过来似的,急急回头,去箱子里换了一份——
他甚至差点配错了药!
谢乔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你拿的是什么?”
苗氏闻言一抖,结结巴巴:“牛……牛黄。”
牛黄,似乎的确是用来解毒的,可谢乔疑念已生,明知自己不懂,也忍不住加了一句:“你拿来给我瞧瞧。”
苗医不敢反驳,低着头将手中陶盒捧来。
谢乔不认识中药,忽略盒上不明成分的污渍,只能看出是褐色的粉末:“就这样直接吃吗?”
“是……”
苗医还未说罢,一旁忽然传来一句:“太子妃这样小心,是记挂王上,还是有意拖延,唯恐王上中毒不深?”
谢乔被问的一愣,开口的是带医者过来的卫王侍从,相貌毫无记忆点,但一出口,声音很是成熟稳重,甚至还有些耳熟。
她穿越之后,遇到的人不算多,略一回忆,就也记了起来,这是她第一夜在东宫时,看守她的六个甲士之一。
也是那个最年长,对她从前的事知道最多,对她意见最大,问旁人她该不该死的人。
苏栖闻言,也微微抬起了头:“元一,孤令你去查经手过章台殿黍醅茶的人,怎还在此?”
原来这还是苏栖方才元朔口中的元一大哥,听起来像是卫王的侍从之。
不过能这么清楚的知道原主与卫王的旧事,可见跟了卫王许久了,成为领也很正常。
元一只是咬牙看向谢乔:“真凶就在眼前!王上一力相护,卑下如何领命?”
原主留下的债,谢乔也无意与他争辩,只是问起正事:“没有更好的医者了吗?”
元一:“太子妃果真与姜太子夫妻同心,下毒在前,又要大张旗鼓寻医,唯恐消息送不出去不成?”
“住口!”
苏栖提声训斥:“退下。”
元一似有不甘,还想开口,苏栖面色却越阴沉:“元一,你真要抗命?”
一句话,令满面愤愤的元一紧紧闭了口,顿了顿,拱手行礼:“卑下领命,经受毒物之人,从上到下,一个不留!”
说罢,元一又拜了一礼,方才退出了殿外,路过立在门口的甲士时,还细细叮嘱了一番,无非是要盯紧这章台殿每一个人云云。
苏栖这时的神情已经愈疲惫无力,却还是对谢乔解释了一句:“都城未平,中毒之事,不能叫外人知道。”
谢乔想起先前姜太子传给她的话,卫人乃是孤军深入,没有外援,他出逃后,不日便会率我姜国大军夺回王都。
她原本以为卫王这段时间已经站住了脚,现在看来,倒还未必。
如果这毒当真是姜太子姬天下的,知道成功之后,肯定也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也难怪刚才流云出去,分明说了卫王中毒的消息,却当真只带回了元朔一人,想来也是元一知事,当机立断按下了这消息。
姜太子毕竟是原主的丈夫,谢乔闻言也无法多说,只是垂了眼眸:“解毒要紧,先服药吧。”
几人争执时,苗医就只是低着头,瑟瑟抖躲在一旁,恨不得缩到地缝里去,见谢乔催促,才颤颤巍巍的将牛黄粉在水中化开。
谢乔接过,送到苏栖唇边,帮他一口服下,又叫来流云安置妥当,之后才柔和了神色,温声询问宫医过来看黍醅茶内的毒。
苗氏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谢乔方才的怀疑,被她安抚几句,反而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来,接过黍醅茶后,先看后嗅,最后甚至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口中细细尝了尝,才扭头吐在一旁。
干完这些之后,苗医的脸上就露出几分了然:“是钩吻毒,吃多了会叫人肠穿肚烂,好在王上只喝了一口,多吃些牛黄,应当无事。”
对方说得这么果断,谢乔也不禁恢复了几分信任,又问:“那为何王上脸色这样难看?只吐了一口血,身上的血气也越来越重。”
苗医偷偷看她一眼,小心试探道:“王上……是不是身上的伤,又裂开了?”
谢乔猛地一顿,诧异回头——
卫王身上有伤?
她也忽的反应过来,的确,苏栖自从第一次沾着浑身血污出现再她的面前,之后每次见面,也都会带着似有似无的血气。
她一直以为是卫王杀人太多,沾上了旁人的鲜血性命,加上卫王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受伤的模样,她一直没有想过是苏栖自己也受了伤!
席上倚着软枕的苏栖垂了垂眸,声音低微:“不是大事,不必让你知道。”
看着卫王侧过脸,带了几分冷淡的模样,谢乔抿抿唇,也退了一步:“是,原也应当。”
元一已经说得清楚,卫王不论受伤还是中毒,都是不能传出去的消息,恐怕他带来的甲士,都不会全然知晓,更何况她这个敌国的太子妃。
若不是机缘巧合,正好倒在了章台殿里,恐怕中毒的事,也不会叫她听闻。
回过神后,谢乔之前,因为苏栖那莫名的信任,而生出的波澜,也迅冷静下来。
眼看苗医又掏出了几粒药丸让苏栖服下,接着便为他解起了深衣,谢乔站起身:“我去烧些热水,只怕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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