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聊到一半,小蘑菇从图书馆回来,这个话题停留在“状元上个床是不是得有仪式感,择良辰吉日,放挂鞭普天同庆”阶段,没能继续进行下去。
没准儿还得要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儿呢,再翻翻老黄历,林语惊有一搭没一搭的想。
她也不是非得跟沈倦生点儿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才会比较有安全感,就是觉得这事儿水到渠成,很自然而然的展,实实在在地不是很明白沈倦到底还在顾虑些什么。
连顾夏都觉得神奇,某天下午在图书馆,低声和她咬耳朵:“人家别人家的情侣好像都是男方比较积极,你们俩可好,正好反过来的,状元对这档子事儿怎么好像不怎么热情呢。”
林语惊“唰唰”写着笔记,没抬头,叹了口气,心道沈倦对这档子事儿可真是不能太热情了,再热情点儿她的手可能得装个假肢什么的。
林语惊也低声道:“我已经打算选修课选个心理学什么的了,研究一下异性行为心理。”
整理完今天专业课上的最后一点儿东西,她合上笔记和书,装进包里起身:“我先走了。”
“找你们家状元去啊?哎——”顾夏抬头,拦了她一把,“人可以走,笔记留下。”
林语惊把笔记本抽给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沐浴在全班第一的光芒下,好好学吧,少女。”
这会儿下午五点多,她晚自习准备翘了,沈倦要训练,林语惊出了图书馆去买了点儿喝的,往射击馆那边走。
十一月份天转冷,射击馆这边儿人本来就少,又背阴,林语惊从图书馆一路走过去人都打了个哆嗦,在门口碰见了拎着外卖正准备进去的容怀,男生站在门口,朝她招了招手。
林语惊跟着他一起进去,往训练室走,她手里拎着一堆饮料,清茶奶茶咖啡什么的都买了,推门一进去,几个没在训练的队员看见她,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沈倦进a大射击队这段时间,他八面玲珑的小女朋友比他本人受欢迎。
用队里一个师姐的话说,小沈同学每天练习强度高得跟自闭似的,话都没时间说两句也就算了,还天生长了一张“你们这群菜鸡”的群嘲脸,在队里人缘全靠女朋友帮他维持。
林语惊把饮料给大家分了,靠在墙边儿看着沈倦训练。
沈老板这点还是很让人佩服的,他无论做什么事情,一旦进入到状态里,就会非常无我,外界所有事物全被屏蔽,这人啥都看不见听不见感觉不见,专注的最高境界。
林语惊后来了解了一下他这个项目,25米手。枪射,一共6o子弹,每组5,按照8秒,6秒和4秒的顺序,两组一轮,一共两轮,最后看总成绩。
和她印象里的那种,瞄好半天才出去一枪的不一样。
林语惊觉得好神奇,怎么能在8秒甚至4秒内打出去五枪,还能保证每一枪都中的?
她瞄准个一分钟打出去一枪都脱靶。
林语惊咬着吸管,看着沈倦单手插着裤袋站在那儿,手里握着枪,手臂抬起,又放下,枪口在台面上点了下,修长漂亮的手,拇指习惯性地微微抬了抬。
唇角微微向下撇着,侧脸看起来傲慢又冷漠。
明明是个射的标准姿势,不知道为什么放在这人身上就像是在装逼。
林语惊“啧”了一声,叼着吸管摇了摇头。
她旁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个脑袋,队里一师姐跟着她摇头:“芳心纵火犯啊……”
林语惊吓了一跳。
师姐捏着杯咖啡,也靠着墙站,看着沈倦:“是不是帅?唉,我这辈子能给这么个小帅哥当师姐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不过应该也当不了多久,估计也就再两个比赛吧,国家队就得来要人了。”
林语惊笑了起来:“他未必会去的。”
师姐看着她,也笑了:“怎么可能不去,练这个的没人不是想去国家队的,不想去他回来干什么?”
林语惊不置可否,没再接下去。
这师姐姓朱,据说也是个牛逼人物,外面大厅展柜上挂着的奖牌有三分之一都是她赢回来的,性格也好,跟谁都能聊上两句。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会儿,朱师姐看着沈倦,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我说实话,沈倦刚来的时候我真没觉得他有什么戏,空了四年才回来那想拿成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尤其我们射击这东西,练得都是童子功,小学初中十几岁人就得开始挑了,手感这东西根本做不到一朝一夕就练出来了。”
朱师姐叹道:“怪不得容怀把他当神仙似的供着,我真没想到他状态真能回得这么快。”
林语惊捏着奶茶杯子,仰了仰头靠在墙上:“没什么他不行的。”
他就是无所不能,没有不可能,没有做不到。
她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那种无比骄傲的感觉,心情比她考试考第一还要好。
我的少年他带着光。
沈倦接到沈澜电话的时候刚结束训练,夜幕低垂,林语惊在后面趴着,已经睡着了。
晚上降温降得厉害,训练室空调温度不高,小姑娘缩着肩膀把自己团成一团睡着,睡得还挺熟,还给自己带了俩耳塞。
沈倦一边接电话一边找了一圈儿遥控器,声音压低:“喂。”
沈澜大着嗓门:“下周你生日啊!”
沈倦扫了一圈儿,没找到遥控器在哪儿,把身上的队服外套脱下来,盖在林语惊身上,淡道:“怎么。”
“大魔王让你回来过,要给你办个生日趴呢——原话,生日趴,这人老太太学的新词。”沈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