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在阮未疑似成功认出自己的那一刻,舒央瞬间整个人都有点麻中麻。
要是换做之前,按他那自视甚高的臭脾气和打遍天下几乎无敌手的修为,他根本不怕这个色厉内荏的龙族少主阮未,但――
但是架不住他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根本使不出半点灵力啊!
刚才那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信奉所转化成的仙力早就被用完了,现下再也挤不出一丝,舒央越挣扎,越感觉阮未掐他脖子的手愈用力,掐的舒央几乎要呼吸不畅,窒息而死。
就在舒央面前阵阵黑,几乎要被心中起疑而情绪激动的阮未活活掐死的时候,面前忽然闪过一丝小小的黑影,猛地覆盖在了舒央面前。
舒央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很快,他就听见阮未忽然吃痛地闷哼一声,紧接着,阮未掐着他的指尖不自觉卸了力气。
舒央人精一样的人,怎会错过这稍纵即逝的生机,瞬间抓住这一刻,猛地大口呼吸进入一口新鲜口气,紧接着一脚将阮未踹了出去。
他这一脚是下了死力气的,直接往阮未的心口上踹,阮未一时间没有防备,直接挨了舒央一脚。
按道理来说阮未的防御能力和警惕心还不至于那么差,能被舒央一脚踹倒,但他现下见到舒央,便有些心绪不稳,也就没有及时回防,因此直接被舒央一脚踹出几米远。
“。。。。。。。。。”
在堪堪稳下身躯之后,阮未勉强定住下盘站稳,看向舒央的神情愈阴郁阴森。
但他此刻还顾不上这些,手腕上的疼痛还在不断提醒着他刚才生了什么。
阮未缓缓低下头,看见一个还不到他腰高的小崽子正死死地扒着他不放,用尖利的牙齿用力咬向阮未的手腕,看样子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连咬肌都有些颤抖。
阮未:“。。。。。。。”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面无表情地缓缓握紧拳头,手腕的龙鳞瞬间片片炸裂而出,散着寒冰般的光泽。
小崽子一口下去咬了一块冰,顿时被冻的一哆嗦,整个人下意识松嘴,啪叽一声甩在了阮未的脚边,像球一样,咕噜噜滚远了。
阮未看着地上的小崽子,又看了舒央一眼,打算先杀了这个碍事的玩意,再来好好盘问舒央的身份。
于是他伸出手,用指尖凝出一朵漂浮的淡蓝色冰雪花,那冰雪花呈六角形,极阴极冷,带着淡淡的杀伐之气。
舒央曾经尝过那冰花的滋味,是冰龙一族的传统技能,虽然伤害力不高,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配合其他技能输出,单出的时候揍他和刮痧似的,有点像调情――但是对待这个毫无灵根的普通崽子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舒央有点急,但他现下不能吭声,他一吭声,喊一声阮未,那岂不是不打自招,彻底把自己的身份坐实?
毕竟,他只是一个低贱的“奴隶”,怎么可能有资格见到尊贵的少宫主,又怎么可能能准确地认出面前这个男人,就是阮未呢?
他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踢人的狠劲也完全不像是一个胆小的奴隶该有的,危急之下,只能保持沉默,眼睁睁地看着那阮未的袖子中扫过一片雪花,化作利刃一般,朝地上坐着的小崽子射出。
要是换做以前,舒央是绝对不会理这件事的,他冷漠惯了,何况现在出手,对他百害而无一利,但――
“铛――”
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舒央适时扔出的一根树枝和阮未的冰花撞在一起,那树枝不敌冰花的坚硬,瞬间裂成粉末,洋洋洒洒地飘落在小崽子的额头上。
舒央还出了手,替小崽子挡开了射往眉心的致命一击。
但阮未怎么可能就这么收手,阮未手段狠厉,又飞扫出几片冰花雪,舒央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冰花雪扫倒,尖利的雪花边缘擦过他的身体,把他的脸都擦出了血。
破相了。
“。。。。。。。。。。”
舒央摸了摸脸,顿时有些恼。
毕竟是整个修真界的明星选手,旁的不说,舒央还是有点偶像包袱的,平白破了相,登时有些恼火。
但他此刻还有些自顾不暇,挡去几片风雪之后,就想去救那小崽子,却现那小崽子头顶落了几片雪花,整个人僵硬在地,似乎是有些傻了。
他大抵是没有见过这般神奇的泛着蓝光的雪,一时间怔在哪里,甚至忘记了躲,那雪花瞬间毫不留情地穿过他的脖颈,冰冷地射中了那崽子的喉咙。
冰花从那一截喉咙里穿过的一瞬间,舒央瞳孔紧锁,瞬间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他整个人在刹那间开始心跳加、呼吸急促,心脏好似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呼吸不能。
那崽子不过五六岁的模样,甚至看不清容貌,舒央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他叫什么名字――
舒央顿时顾不上脸上滑下的血,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抱住了往下倒的崽子。
崽子此时的瞳孔已经开始散了,直到此时,舒央才能看清那瞳仁并非是鲜明的黑色,而是带着淡淡的红。
他捂着脖颈,似乎有些痛苦,嗓子“赫赫”的出痛苦的□□。舒央看着崽子难受的有些狰狞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受伤的时候心都没攥的那么紧过,喉结艰难地滚动了片刻,正想问问崽子有没有事,却现崽子忽然眼睛一眯,忽然伸出手,向他展示了被抓在掌心的雪花。
舒央:“。。。。。。。。”
他悲伤的表情瞬间一滞,看着完好无损还眯眼朝他咯咯笑的崽子,一种被戏耍的感觉顿时冒上心头,一时间甚至有些五味杂陈,无语凝噎。
而阮未大抵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机能竟然会有些失效的时候,瞪大眼睛,看着毫无损地从舒央身上跳下地的崽子,惊怒之余,还有些疑惑。
那崽子似乎并不怕阮未,歪着头,抓着舒央的裤脚躲在舒央后面,好奇地伸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打量着阮未。
阮未的冰雪花竟然在他身上完全无用了,这让阮未百思不得其解。
而舒央也不知道这崽子为什么能自动免疫阮未的冰雪花,带着崽子后退几步,不远不近地和阮未对峙。
阮未见此,又将视线重新放在了这具挺拔的男性身躯身上,再次问了一遍:“舒央?”
舒央保持沉默,打死不应声:“。。。。。。。。。。”
蹲在舒央脚边,抱着舒央裤脚的崽子张了张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