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夜里用火柴划出的一簇火苗,明知道容易灼伤自己,却还是拥着不忍风来熄。反倒自我安慰,这么点火光,烫到手也无所谓了。
“却之不恭。”
桑絮听到自己矫情做作的回应。
坐进车里,裴思渡不卖关子,“我们推理出来的第一个密室作案手法,有个很大的问题。你再仔细想一下,我们当时是不是从封憬给的线索里找到的关键词,我们理所当然的顺着她的话去推,但她的线索给的并不对。”
桑絮听完陷入思量,车子从偏处汇入主干道,空气里的烧烤味很快消失了。
裴思渡把车窗都关上,开了冷气,车里的清凉和清香让桑絮心里静下。
“对!”桑絮理清思路:“那条线索是为了破密室案而强行给的线索,跟后面的剧情矛盾了。但我们进入下一阶段后,抛了前面的信息,大家都没察觉。”
裴思渡为她脑筋转得快而高兴:“所以啊,如果有人心细,在后面提出质疑,岂不是影响游戏体验。”
桑絮很重视:“我回去就给封憬打电话。还有吗?”
裴思渡又说了两个无关紧要的小细节,改起来不麻烦,但能让剧本更严谨。
她是剧本杀的手,但是在智商比拼界,一定是长期的霸主。
桑絮被她秀到了。
难得开玩笑:“我怎么觉得你今晚就是来跟我得瑟我玩剧本杀的本事不如你呢。”
裴思渡又笑,打着方向盘,专注地盯着路况:“谢谢桑小姐为我安排一个听上去还算体面的理由。”
言下之意,她的初衷并不体面。
桑絮突然不接话了,做起哑巴,安静地看夜景。
快到她家时,裴思渡问:“明天开会的内容,你觉得有哪些?”
谈到工作,桑絮一阵头疼,只好说了几个必要流程。
裴思渡毫不客气地点评她偷懒,她也不反驳,坦然地暴露咸鱼态度。
裴思渡以闲聊的口吻说:“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没这份佛系,过分拼命了。”
“所以你现在官大啊。”桑絮第一次听裴思渡说过去的事情,心情更加放松,顺口就问:“你比我年长很多吗?”
什么叫“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这说法也太老一辈了,桑絮只在她爸妈嘴里听过。
“猜猜。”裴思渡挑了下眉。
桑絮想事情喜欢往坏了想,一口咬定:“四十。”
裴思渡的脸上刹时被没收所有笑意,僵硬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在上次送桑絮回来时停的位置。
她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桑絮。
乌黑到亮的直,耳朵上的钻石耳钉,脖子、手腕上的链子、饰,休闲的夏装。
裴思渡想起初见桑絮时,她一眼就知道这家庭教师年纪不大,青涩得明明白白。
现在的桑絮仍会在休息日穿着舒服又松散的衣服,但不再青涩,而是自信到让别人去羡慕她的年轻。
裴思渡暗想,若她也学桑絮的穿着,一定不伦不类,可是桑絮穿就夺目耀眼。
但再好看,也不能抵消裴思渡此时的怨念,恨不得把她赶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