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桑絮不得不带夜车,凌晨两三点才能到家。
照例留着点燃的蜡烛,开着的落地灯,贴在鞋柜上的便条,“即使在梦里,我也一定爱你。晚安。”
桑絮无言看了多遍,周身的疲惫都消散了。
她蹲下去,在便签上补上一句,“晚安。提前说早安,中午给你做饭送去公司。”
隔天醒来,裴思渡已经悄无声息上班去了,她第一时间去看便条,上面多了个大大的爱心。
快乐地哼起歌来,洗漱后进厨房做饭。
中午陪裴思渡在办公室用餐,裴思渡无所谓,她也不怕前同事看见。
吃完之后,两人闲谈。
桑絮从前进这里,都很拘谨,放不开。但现在是自己老婆的办公室,等于她家,她四处戳戳搞搞。
然后在抽屉里,找到了许久不见的打火机。
原来为了不让她再看见,裴思渡直接带出了家门。
桑絮被裴总的小别扭可爱到了。
平淡,重复,美好。
无数天后的某一日,桑絮忽然现自己是敞亮的,清澈的。她身上隐藏的疤痕,心底沉淀的污浊,独自藏了许多年,都已经大大方方地展示给了裴小姐。
裴思渡不介意她过往的畏缩,赞扬她的坦诚,肯定她的价值。
她无需再博关注,嫉妒另外一个人被无条件爱着,然后将一切闷在心底。
在她跟裴思渡的世界里,她想,她比桑城更幸福。
她从这段关系里获得的勇气,原以为只会在爱情里所向披靡,让裴思渡开心。
但她逐渐现,自己不再是去年时的自己了。
不啻微茫,造炬成阳。
她从裴思渡身上学到的东西,不仅让她有了直视阳光的勇气,待人也愈真诚,心境安稳许多。
裴思渡夸她不说,封憬、姜蕊、以及认识她的人,都惊叹她变化大。
她静静地想,她的改变,起初只是为了走近心爱之人,让自己可爱一点。
曾经的她是仓惶的,是消极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对一切怀揣质疑,裴思渡曾为她的悲观不解过。
现在她也会质疑,也会徘徊,但只要想到裴思渡,身后都会出现推她一把的力气。
而她能给裴思渡什么呢。
想了许久,裴思渡需要的,除了现下的陪伴,大概就是长久和稳定了。
于是带裴思然一起聚餐时,裴思然起哄说姐夫什么时候去见家长,她点头,“我随时都可以。”
总不好下次再让裴思渡爸爸来家里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