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颜失笑,抱着桐哥儿道:“那就给我们好了。”
辛氏也笑,“跟你家阿初说的一样。”
一旁的蒋云桥笑道:“阿初下午过来了,还是懒得抱孩子,只喜欢瞧着。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贺颜微笑,“该是怕太喜欢,又没空哄。”
说笑一阵子,贺颜道辞,辛氏送了一段,问起身怀六甲的周氏:“娘家嫂嫂可好?”
“好着呢。”贺颜说,“只是口味一时喜欢酸,一时喜欢辣,谁也拿不准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口味做不得准。”辛氏无奈地道,“我吃了好几个月的辣,可你瞧瞧。”
“又来了。”贺颜忍俊不禁,“快回屋吧,夜间风凉。”说完脚步轻快地回房。
雪狼到院门外接她,跟着她进到暖如春日的室内。她去换家常穿戴,它也跟着,跳到一张杌凳上等着。
雪狼过了一岁多,体型就定型了,只是,云初、贺颜稍不留神它就长胖,虽说胖些更好看,却担心它懒得不成样子,便不敢纵着它的胃口。
饶是如此,每逢过年,小家伙总要胖一小圈儿,要到它特别好动的夏季才能恢复如常。
两三岁了,它却总认识不到自己是个庞然大物。比如此刻,随着它跳上去,杌凳晃了晃。它在相对来说太狭窄的地方上转了好几圈儿,才勉勉强强坐下,不消片刻,觉着不舒服,又开始转圈儿。这样倒腾三回,不耐烦了,跳下地去。
总这样,总记不住。
换好衣服的贺颜笑着揉它一把,打个榧子,与之一起到小书房去。
云初坐在书房临窗的圆椅上,茶几上有茶和一摞卷宗、一叠书信。听得妻子和雪狼进门,看一眼,笑一下,便继续看信。
贺颜摆手示意丫鬟退下,柔声问:“没出去?”
他嗯了一声。
贺颜在书案后方落座。她每日要过目、归拢十二楼送来的各方消息,等待示下的事均以书信呈报。
雪狼坐到云初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会儿,想趴着,椅子搁不下它,便去了专为它铺设的小毯子上打瞌睡。
挺长时间里,室内安安静静的,只闻纸张出的细微声响。
中途云初手边的茶喝完了,亲自去沏了两盏茶,递给贺颜时,抚一抚她肩颈。
贺颜微笑着偏一偏头。
她聚精会神地忙完当日的事,惬意地享用那盏茶,想到母亲提亲的事,望向灯光影中的他。
该是步入二十岁之后,他轮廓愈清晰锐利,好骨相使得容颜更加迷人眼眸。
再没有比他更担得起意气风的人了,他却真没多少喜悦。
在家中,完全没脾气,性情更加柔和,但是话少了些。
在外面,看人的视线不是散漫淡然,就是锋锐直接,偶尔十分暴躁。
时不时的,他对现状是非常不耐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