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荡个屁。”
祁琅站起来,一手负在身后,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走来走去,咬牙切齿:“这个狗男人就是在向我示威,他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我他是多么有权有势,他能翻云覆雨无所不为。”
小奶音看她的模样怪害怕的,缩缩脖子小小声说:“没有吧,是不是你把人想的太坏了,人家说不定真是好心呢。”
“他要是好心,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祁琅顿住脚,凝视着对面墙壁上一副淡雅的山水画,一手叉腰,深深吸一口气:“不是只有恶意和杀意才是坏心,这种以善意为名的强势和隐逼才是更可怕的,他是在宣誓主权,就像狮子会在自己的地盘上留下气味,他在不动声色地侵蚀我,侵蚀我的下属、我的领地和平等的权利,他想压我一头,他想在和我的博弈中占据上风。”
今天他可以让她的人进入帝曼街,明天他可以送给她享用不尽的财富,后天他可以给她轻而易举的特权和便利。
然后呢,那然后呢?!
当她无声无息被他纵容了欲望,当她习惯了轻易从他手中得到一切,那她就彻底失去了与他平等叫板的资本,那时候,她有什么资格去拒绝他的要求,去承受他的收手,她就彻底成了任他为所欲为的傀儡。
“妈蛋。”
祁琅越想越生气:“这个老男人,太恶毒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男人,就该被抽筋扒皮千刀万剐挖眼割喉下油锅。”
小奶音还没从宗政低调而骇人的狼子野心中回过神来,正想着人类实在是太凶残了,就听见祁琅阴飕飕的声音,它赶紧把自己的小被子抖开,缩进去瑟瑟抖。
它默默咬着大拇指,心里委屈的淌水,心想这两个人都是一路货色,谁也别说谁,就是苦了它这个无辜的小统统,被迫承受这种无妄之灾。
祁琅越想越生气,这口气憋在心里咽不下去,她突然转身:“不行!我得给他点教训,他简直猖狂的上天了。”
小奶音呜呜两声,试图劝阻:“忍一时之气,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看看你才穿来几天,都搞出多少事情来,人家打脸都是一步一步来,没有你这样上来就搞大Boss的,你再忍一忍,咱们先猥琐育一阵,等你升级了再去找他好好算帐。”
“不行。”
祁琅坐回椅子上,把光屏拿过来点开,面无表情指着屏幕:“给我搜索出宗政的通讯号,屏蔽我的信号源,敢让我不痛快,我得让他十倍的不痛快!”
小奶音哇的一声哭出来:“你冷静一点!搞事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
“不。”祁琅纠正:“是一直搞,一直爽。”
“别扯那么多废话。”
祁琅点着光屏,非常开明大气:“我就这么说吧,今晚要么我去搞他,要么我搞你,你自己选吧。”
小奶音不想被搞,但它也不想搞这个世界的大Boss,它哭哭啼啼抹眼泪,特别委屈:“我真的没法子,之前不是跟你说了能量不足,你又不愿意充能,现在我什么功能都没有,我就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小统统呜呜呜。”
祁琅犹豫了一下,在保全清白节操和收拾宗政之间犹豫片刻,她果断选择后者:“我明白了,那你先给我透支,我充,我马上就充。”
小奶音这次是真的惊了,没想到她这次决心这么大,扭着手指,小心翼翼看她:“我们充能…就是那种的,你懂的吧。”
“我懂。”
祁琅表情冷静:“你开,我心里有数。”
小奶音打量着她的表情,不知为什么觉得全身寒毛都炸了起来,也不敢和她反着来,犹犹豫豫找到了宗政的通讯,眼一闭,手指一戳就点了过去。
通讯响起的时候,宗政正站在窗边。
斑驳绚烂的光影透过明净的落地窗打进来,悄无声息融入沉寂的黑暗里,他静静站在阴影里,平静地俯瞰这座他亲手打造的罪恶之都,浅淡清凉的茶水在玉色的瓷杯中摇晃,一圈圈泛开的涟漪,清澈的剔透。
通讯一下接一下响起,他却似充耳不闻,只慢条斯理抿着那一小杯清茶,过了半响,他轻轻把茶杯放在一边,走到桌案前拿起光屏。
是一个未知的号码。
他轻轻挑了挑眉,点开接通的按钮,屏幕上浮现出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宗政看着那一双星子般漆黑清凉的眼睛,笑了。
这么晚还打通讯来,她对那个卡特家的少年真的很上心啊。
这并不是一件令人很愉悦的事。
他慢慢往后坐在椅子里,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袖口折起的弧度都一丝不苟,声音也带着温和的笑:“祁小姐深夜来电,我实在是很惊喜啊。”
“是啊。”
祁琅笑眯眯地说:“长夜漫漫,我怕宗先生孤枕难眠、太过寂寞,恰好我看到了一个故事,忍不住过来和我的好朋友、尊敬的宗先生您一起分享。”
倒是耐得住气,没有上来就说。
宗政撑着脸,懒散又闲适地看着她,也笑着说:“好啊,愿闻其详。”
祁琅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地开始自己的表演
“这是一个浪漫的童话故事,说很久很久以前,村里有一头家财万贯、鱼肉乡里的恶毒大灰狼,和一只柔弱、善良、美丽又可爱的小白兔,那一天,大灰狼意外看见了小白兔,震惊于世上竟然有如此清纯可爱的小白兔,于是对她一见钟情,虽然他老,还不洗澡,但是他并不为此而忏悔,仍然恬不知耻臭不要脸地垂涎着天真美丽的小白兔,他强取豪夺,他步步为营,他不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