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身旁的小太监当即跪下,胆颤地道:“陛下,想必是孝贤皇太后显灵了。”
所有的宫婢都跪倒在地,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随即认为是太子心不诚,让李瞻禁足东宫,抄经三个月。
这可太冤枉他了,李瞻发誓,自己抄经的时候,虽然有那么一小会儿想了想林姑娘,可大部分时候,他都在为孝贤皇太后祈福。
如今禁足,李瞻出不去,不免颓唐至极,想到若自己乔装打扮悄悄出宫,被父皇知道了,会不会更惹他生气?
翌日晨。
李勍早起,花了一小会儿工夫,替林金潼将文章写了。
方才推门而出,却看见天痕就在院中,身上黑服有些湿痕,怕是站了大半夜。
李勍:“天痕?你多久来的。”
“王爷,属下昨夜截取了情报,回长陵王府,您不在,就……来了瑞王府。”天痕埋着头,将情报递出,李勍展开卷起的信纸看了一眼,都是弯弯曲曲的文字,他却认识,道:“漠国要派使臣来燕京。”
“漠国派使臣来,属下……还要回金陵么?”天痕悄悄抬眼,他是半夜来的,知道王爷在林公子那里,心里莫名酸涩,也不敢去偷看。
“你爹写了信,让我压着两个月了,没让你回去。”李勍穿得单薄,负手而立,“天痕,你想回去么?”
天痕低头想了许久。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了,说不想家是假的,自幼也是锦衣玉食长大,当初爹娘送他进宫当锦衣卫,是为了离天家近一些,若有什么事,自己在宫里有个照应。
可先帝二话不说将他赐给了长陵王李勍。
他在回疆吃了不少的苦头,可王爷也是待他极好的,像
()真正的兄长家人一般。
“想……我想回家。那你交代的郡主的任务……()”他踌躇。
李勍:不必想那么多,回去见一见你爹娘,过两个月再回来便是。()”
什么任务?
跟自己有关系?
林金潼听了一耳朵,又没听清楚,意识到是天痕来了,他翻身就起,推开窗户喊:“天痕哥哥!”
“走了。”李勍转过身,不太客气地关窗,“去穿衣服,别冷着了。”
“走了么?走这么快?我还有东西没给他呢……”林金潼没听,光着脚跑了出来。
“不听话,”李勍替他披上外衫,拉着他的手进屋,“给天痕买的什么东西,给我瞧瞧。”
“买的小玩意儿……是给天痕哥哥的,不是给四叔的。”
李勍语气都变了:“看也看不得?怕我给你碰坏了?”
林金潼:“不是,我一时忘了放哪儿,不是故意不给你看的……”
天痕长身立在屋顶,衣袂翻飞,叹了口气。
李勍今日要早朝,林金潼上课则晚一点。等四叔走了,林金潼埋首坐在桌前抄他代写的文章,四叔的字写得潦草,文章内容故意写得浅显,像是金潼能写出的文章,但字迹和自己不大一样。
为了不穿帮,李勍让他抄录一份,还跟他说:“就这一回,下不为例,作业自己写。”
林金潼同意了,心里却想,不帮就不帮,四叔是小气,五叔会帮他的。
正当他埋头抄写时,窗外的藤蔓晃动,有日光落在眼上,林金潼感觉到注视,抬眸一看,正好望见廊下站着一人,身影颀长孤寂。
“林公子。”
天痕不喜欢唤他郡主,隔得远远的说话。
“我晚些时候就回金陵了。”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林金潼起身朝他招手,“过来吧。我知道你要回金陵看望爹娘,四叔跟我说了,多久回来啊?”
天痕走近了些,言简意赅道:“三个月。”
“三个月么,唔,也不长,我等你。”林金潼将送他的剑穗拿出来,从窗户递过去,眼中含笑,“给你买的,喏,天痕哥哥,我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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