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动静那样大,想要瞒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早在昨日夜里,该知道的人便也都知道了。
周景文所做之事,实在是太荒唐了。
他原本就资质平平,性子也不算讨喜,若不是因为前边的两个哥哥都出了事,这个位置是怎么的都轮不到他头上。
圣人虽然还未曾给他太子之位,可帮他定下了同丞相府嫡女的婚事,也就同给他这个位置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也是云妃费了不少心思方才在圣人面前求来的。
可不曾想都还未来得及高兴多久,就闹出了这样的事端来。
云妃见魏清嘉过来,便将屋子里的宫人都撤了出去,然后才拉着他坐下,话还没开口说,眼泪又先落了下来,“景文这孩子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本宫又何需这样费心操持?”
“殿下不过是一时糊涂而已,给他些时日,他定能想得明白的。”魏清嘉开口安慰。
云妃用锦帕将眼角的泪拭去,又勉强挤出些笑意来道:“这件事哥哥也知道了,他的意思是……”
“父亲的意思是让您先别急,一边是要稳住圣人那边,万万不能让圣人因着这事对五殿下生了厌弃之心,另一边就是要多劝着五殿下,最好让他亲自去一趟丞相府,跟孟小姐好生道个歉,也是求得孟丞相的原谅。”魏清嘉将父亲让带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云妃连连点头,“是,是这个道理,景文这孩子从前也并非是倔强的性子,本宫说的话,他多少还是能听进去一些,只是昨日淋了雨,今早方才接回来,等他醒了,本宫再好好劝劝他。”
想起圣人那边,云妃略一思索,还是开口将自己的贴身宫人叫了进来,“去让小厨房做一份牛乳糕,按着圣人的口味,甜味做得淡些。”
宫人应声退下。
“行,姑姑,既然父亲让清嘉带的话都已经带到了,清嘉也就先回去当差了。”魏清嘉瞧着时辰差不多,便也起身告辞。
云妃心里记挂着圣人那边,也没挽留,只道:“代本宫跟哥哥问好。”
魏清嘉又是应了个“是”方才离开了华宜殿。
只是出门是恰好碰上李桂,李桂的神色倒没见异样,规规矩矩的同魏清嘉行了礼,魏清嘉也没为难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了。
九月九,重阳节。
重阳宫宴算是家宴,除却一些朝中重臣,便都是皇亲国戚。
周景和也能去。
他一年之间统共也就只能见圣人几次,这便算是其中一回。
只是他的身份不同于寻常皇子,宫人们懂得看人眼色,便将他的位置安排在了最末端,所以其实说是能见着圣人,其实也不过就是见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罢了。
想来坐在高位上的圣人看他,也是模糊不清的一团影子。
十多年间,周景和都是这样过来的。
只是今日,他想让圣人想起他这个人,亦是看清他的模样。
长星是记得这个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