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时候静娴就实在没什么心情来应付她,闻言依然头也未抬,说的随意淡然:“圣上肩负重任却心性顽虐,本宫身为太后,有责劝教,总不至让我大赵堂堂皇帝,日日纵火玩。”
提起纵火这事方太后也是一滞,接着像是不想争执般又转了话题:“这事便罢了,我此次前来却是为另一件事。”
顿了顿,见静娴问都未问方氏也不得不有些尴尬的自己接着问道:“今日我本想再为圣上换套瓷器,可内务府那竟说妹妹下令要削减内宫用度,腾不出钱。怎么说我大赵也是天朝上国,又何至于连圣上的用物都会亏待?”
静娴揉揉额角,强压心头烦躁解释着:“内务府那应已和姐姐说过了,西北战事告急,国库亏空,身为圣上自然更需为万民表率。”
方氏闻言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当初哲哲借钱借粮时你便该直接给了他们,如今边境便也会是一派随和,不像如今,惹了那些蛮人,结果钱花了,人亡了,城也丢了,连圣上想换套碟子的钱都拿不出来!”
听见这说法静娴真是连表面的平和都不愿再维持,站起身行到了方氏面前,声音冷淡看着对方开了口:“如今内务府之所以连换套盘子的钱都拿不出,却不是因为出兵抗蛮,姐姐若当真这般想要碟子,只需抄了姐姐家里那位给内宫采办的远亲,旁的不说,换百来套盘子还是轻易的很!”
方太后面色一变,静娴却是口下不停:“若不然,让御史台查查您在枢密院当差的内弟,看看又能换多少?”
方太后脸色就越难看,有心斥责几句,但心里不知静娴知道了多少,又暗自心惊静娴今日为何对她态度这般迥然相异,担心是不是出了旁的变故,顿了片刻,便也只是强撑着放了几句场面话,再次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静娴面色依然带着些余怒,对一旁绿柳吩咐道:“等她回去不论明着是要召什么人入宫,有什么人请见,都拦了。若是让心腹往外送信,有一个算一个也一并拦下,已私通宫外、意图不轨之名论!”
绿柳忙答应下来,转身出门将继续的吩咐安排了下去,留下福全在内沉默一阵,出去端了杯白菊清茶送了上来,轻声劝了一句:“不过是凭着您赏脸寿福宫才能逍遥这么些日子,主子不必太过在意,”
静娴接过,叹息一声,面上带了些苦笑:“我又哪里是在意她呢?”
福全便极快的瞄了一眼案上放着的,有关下原、函辙城破,将士及百姓伤亡的奏折,声音便又低了一个调,似是安慰:“因沉珂难医无计可施,才不得不行此壮士断腕之举,却是为了日后。您也不必总放在心上。”
闻言静娴倒是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轻笑了笑:“你竟也会说这样的话,倒真不像是你的性子。”
福全一愣,又默默退了回来却是再不一言,心里却是暗自泛起了些苦涩,只觉自己从不顾伦常,帮静娴在暗中做起不轨之举时,便已经再和以往不再相同了。
☆、91支线番外君
“叽里咕噜!咕噜咕噜!叽里噜!”
一大清早,静娴从睡梦中醒来时,听到的便是在她床榻下隆鼻深目的男人,满面不忿的叫喊。虽然说的是听不懂的哲哲语,但只从对方激动的语气和面色来看,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话。
伸了伸懒腰,静娴心情还算不错的站了起来,从面前以绿柳为的宫人手中接过清茶漱了漱口,这才擦拭着嘴角,看向了还在一旁不停怒骂的男人。
因为一晚上都被捆了手足绑在了床柱上,布吉希克看来很是狼狈,但还很有精神,目光带着仇视,天然卷曲的黑散乱的披在肩头,许是西北苦寒的缘故,肤色要比静娴常见的大赵男人都深一些,眼眸是不同于大赵人的碧色,再加上深凹的眼眶,高挺的鼻梁,一看便知是异族,但不可否认,看多了以后,竟也奇怪的很是顺眼,充满了不同于中原士子的,很是野性的异域风情。
因为这相貌,静娴倒也并未介意对方明显失礼的声音表情,相反面色还算是温和的俯对他笑了笑,开口打了招呼:“我们的小王子今日倒也精神的很啊!”
布吉希克仰起头,冲着静娴“呸”了一声,又声音高亢的说了一串听不懂的哲哲语,语很是急促。
静娴也不着急,就听着他的叫嚷洗了手脸,慢慢坐到了梳妆台前,这才从镜中看着他,慢慢说了一句:“说人话。”
布吉希克一顿,想了想才又接着开了口,这次倒是中原话了,但声音很是怪异:“天狼神的子孙不会屈服!死心吧,你这个,这个……”
说到这,他像是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描述静娴,犹豫了许久,才像是突然福至心灵,接着喝道:“你这个荡妇!”
听到这个词,本来还算饶有兴等着他的静娴面色便猛然一沉,声音冷厉:“掌嘴。”
福全沉默不语的上前一步,将系在床脚上的麻绳解开,接着就只凭着自己一人便将布吉希克从地上拖到了珠帘外。在阻止了身后小内监想上前行刑的举动,福全先自己动手,很是小心将布吉希克脸上散落的丝剥开后,便猛地抬起手,从右至左抡起一个漂亮的弧线,狠狠的落在了布吉希克的面颊。
皮肉接触,随着瞬间响起的一声清脆声响,布吉拉克猛然倒地,右侧脸颊也已着几乎肉眼可见的度迅鼓了起来,福全却像是根本未现一般,又接着单膝跪地将布吉扶了起来,面无表情,很是认真的再一次手下轻缓的将他丝整好,露出他满是不屈不忿的面颊,然后——“啪!”再一次倒地,甚至连倒下的方向位置都与上次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