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说若是大少爷不得闲,由我们四个带人护送便是。让大公子陪同,一来让大公子尽尽孝心,二来对外也给了大公子面子。外人只知君姨娘是思亲过度,上心清心礼佛罢了。”
护卫把黔国公的吩咐说了一遍。
穆展不同意,但打不过这四个护卫。没想到父亲竟派出他身边最强最得力的四个护卫,让穆展心中掀起波澜,此事只怕没得转圜。
这其中只怕是穆俨对父亲说了什么。穆展暗恨。
但此时若他不在,只由着父亲四名护卫送姨娘上山,只怕外头会议论纷纷。
权衡了一番,妥协了。先送姨娘上山,再慢慢筹谋。依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姨娘在山上呆个三五日的便能回来了。外头人也只会说母亲孝顺。
不知穆展如何劝君氏的,君氏没有闹。
出君家时,一身素衣,以帕拭泪,虚虚弱弱地被人搀扶上了马车。
被外人看到,以为她是回穆府,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她思念亡父,想到庵中为父亲颂经念佛。一时之间,又得了一个孝女赞誉。
得知穆展已送君氏去往庵中,穆俨开始布置。凭君氏的手段,送她上山,只怕也关不住她。
君氏一走,君若虚便不再装了,但也只是慢慢地好了。
还是做势强撑着起来打理家事族务。先是召来几个族老,商议族长人选。他自知几个族老不服自己,便自请辞去族长一职,选了族中有威望人丁旺盛的族老担任族长一职。
只说自己要带祖父回中原叶落归根。祖父虽葬在滇地,但还是要回中原家乡立一个衣冠冢,以解他思乡之情。
几个族老听了,这才没再劝。
紧接着,君家分了家,大房所有的生意转让的转让,关张的关张,很快手中的产业便处置完毕。等君花氏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君若虚已是把自家在云南的产业收拾了个干净。
君花氏不肯走,闹了几场,说要见自己女儿。也不知君若虚与她说了什么,不闹了,也同意跟着回中原。
没过几日,君若虚带着大房的人回了中原。他那些庶叔庶兄弟,他管不着了。爱怎样便怎样吧,各人有各人去处。
君家很快分崩离析。
与此同时,穆俨在驿站接到皇上派来传旨的官员。连昆城都没进,连黔国公都未见,前来传旨的官员携带着圣旨就和穆府世子去了平兆乌氏土司府。
乌代迎来圣旨,还以为自己今年进贡往京城的贡品起了作用,皇上特意派官员请来嘉奖自己。
等他听完,懵了。
“皇上为何撤了我的爵位,另立他人?”
乌代青筋暴起,圣旨都未接,对着前来传旨的官员怒目相向。看向一旁穆俨的目光,恨不得生吃了他。
传旨的官员语气平和,“乌代,圣旨上说得分明,你私挖银矿,私造兵器,又恶意吞并其他氏族的土地,导致人口外流。在乌氏族内,你私设名目,苛捐杂税甚重,这桩桩件件,足够削爵去袭!多亏穆世子替你求情,才为你乌氏保留世袭爵位。你该知恩了。”
“我知个屁的恩!”
乌代暴怒着,抢过传旨官员手中的圣旨狠狠掷到地上,“我乌氏在这方土地生活了不下千年,朱姓王朝才多少年?敢削我爵位去我的袭!去他的!”
“大胆!”穆俨喝斥道,“乌代,你这是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