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的陈府格外热闹,今日是陈长史的生日宴。
苏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和附近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聚在了陈家。
逗留在苏城的齐书廷和王守义自然是不会缺席,陈长史作为苏城长史,只一人之下,生日宴的排场自然是隆重得很。
前头摆了戏台子,后院招待女客处也摆了一个。
只是略略走了一圈,这陈府比起京中的公主府,都不遑相让。
“齐大人,今日要我做什么?”戏台下,相邻而坐的两人看似是在讨论台上的戏,实则是在商量今日的计划。
齐书廷眼尾扫了他一眼,心中纳罕他今日怎么的这般积极?
很快,他便知晓了缘由。
今日陈府的生日宴别开生面,宴席办在了湖上。
苏城周围江湖环绕,这陈府便是邻水修建,后头自己的湖是连着外头的,容下三艘画舫简直绰绰有余。
宾客众多,自然有不少女眷,各家小姐们都聚在一处,这让爱在脂粉堆里打滚的王守义快活得不行。
只远远看着对面的画舫,便已经开始品评起来。
坐在一旁的齐书廷木着个脸,要不是今日是抱着目的来的,他都想装作不认识他。
难怪刚那么主动,原来原因在这,他怕是想赶紧把该办的办完,然后能尽情的玩乐吧!
“如何了?”王守义靠过来,低声问道。
他刚可是看到有人过来禀告了。
齐书廷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还是没找到!
他们选择回到苏城,是因着江南刺史居于苏城。曾刺史年初刚刚上任,自然不会与瘟疫这事牵扯上,并且刺史是齐太师门下。
想要着手调查,最好的办法便是回苏城借调人手,光凭他们自己,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已经调了几波人到济北暗访,得到的记过的确如他们所料。
济北的那场时疫准确来说,只是寻常会传染的病症而已。
只不过染上的人会病情会厉害些,呕吐腹泻,浑身虚弱,并且快熟的消瘦下去。瞧着像是时疫,实则生生抗上半个月,便能痊愈。
刚开始只有村中的几户人家染上,报道县衙的时候,姚县令并未在意。
到了后来,大规模的染病,姚县令直接命人把那个村围了起来,随意寻了几个郎中去看的。
郎中对姚县令如何说的,现在自然是无从得知。
但后来姚县令便直接下令说是时疫,把染病的村围了起来。
还以此向朝廷索要银两药草,最后怕事情败落,竟然活活把整个村连同人一起烧了。
这个村两百多人,就这样葬身火海,死无对证了。
这就是当年济北时疫的真相!闻之让人胆寒。
而揭露这桩真相的关键,便是在逃走的一位郎中身上,这位郎中参与了时疫的诊治。他凭借这多年的行医的经验,可以判断出很大可能并不是时疫。
但姚县令一口咬定就是时疫的时候,便知晓事情并不简单,急忙寻了个由头离开了济北。
后面姚县令那一系列手段他并不知晓,但无意中现当年一同参与的郎中都因各种缘由丢了性命之后,他猜到这当中必有蹊跷。
整日惶恐不安,怕姚县令哪天记得他这么个人。
所以在他们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便立即和盘托出了。
“话说,你怎么猜到那场时疫不是真的?”王守义看着对面画舫的小姐们都回去了,这才回头找齐书廷。
“就是那个村落附近,有个猎户也染上了,因为怕传给家人,于是自个住在了山上。”齐书廷说出了缘由。
“后头没看郎中便自己好啦?”王守义插话。
“就因着这个,你便怀疑上了!不知该夸你多疑还是夸你心细。”
齐书廷兴致不高,济北那边是查清楚了,但据调查,姚县令似乎与苏城的陈长史有些牵扯。
他们今日过来,便是想要拿到姚县令写的书信和陈府的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