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他家里的兄长,长辈,还是老师,似乎因为他出生于李博埃文斯家族,就会习惯性地用各种贵族标准要求他的准则。
甚至说话必须多少音量,不能太高不能太低。时时刻刻都要挺直腰杆,不能缩脖子。不能躺在沙上看通讯,不能随便把零食吃得满地都是。
什么衣服要用什么制式,什么古怪的称呼,写明信片(信函)还要用专门的字体花里胡哨去书写€€€€简直烦死了!
罗耶奈一点都不在乎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他更喜欢那些热血、冒险和浪漫的流浪故事。
可罗耶奈也清楚,自己实际上不适合那种刀与血的生活。他从小被养在长辈们设计好的金屋中,最多就是在安全的范围中肆意妄为地活动。他的一生本应该像雏鸟一样,永远接受兄长们的庇护,被安排一个可靠年长的雌君,安安稳稳地过着一生。
然后,他在雄虫协会和家族选出的等众多照片中看到了普罗。
罗耶奈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描绘出那种感受。
他只是将那张照片压在手底下,悄悄地藏在口袋里。在默默地打听着照片上雌虫的一切,一直到他通过哪些有限的资料勾勒出关于普罗的一切,再也无法进一步之后。
罗耶奈就如同这次般莽撞地对自己说,“我想见他。”
“我想要见到他。”
“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
“但我,很心动。”
胸膛跳的很快,脸很红,眼眶酸酸的。罗耶奈拿出通讯器,拨通了卫星站的通讯器。他抱膝盖坐在位子上,有点紧张地看着那盆闪光小草。
他很想要和普罗在一起度过他的生日。
听说戴遗苏亚山监狱里,什么都没有。罗耶奈没有去过监狱,他只在卫星站里待过一段时间。卫星站里也是光秃秃的,透露出一种冷漠的本质。
“那样真的好难看啊。”罗耶奈嘀咕着,闭上眼。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戴遗苏亚山监狱上的小空地上种了一团小小的闪光小草。每到普罗出去戴遗苏亚山监狱巡逻的时候,总能路过那团小草。
看着那团小草,就像是看到他罗耶奈。
是这样啊,你看我和这株小草多像啊。罗耶奈想着,逐渐放松下来。他除了换洗衣物外,还打开通讯器里普罗给自己写得信函。漆黑的太空中,有时候让雄虫感觉到心慌,但每次他打开普罗的信件,看着对方写下的笃定话语,就充满了信心。
“我身为戴遗苏亚的指导,有很多工作需要做。为了保障万无一失,不能陪伴你,我很抱歉。罗耶奈。”
不抱歉,不抱歉,工作的普罗最帅了。
“当然,他们永远都无法逃离戴遗苏亚山监狱。这里是整个虫族历史上最荒芜也是最严格的监狱。”
嗯,这是当然的啦。
罗耶奈想道:有普罗的地方一定是最安全的。
他抱着这样的心态,待了一天一夜。小雄虫醒来的时候,航空器已经被拖到卫星站里了。
而他自然也不在航空器简陋的椅子上侧躺着。
普罗阴沉着脸,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他穿着一件军工背心,汗水将背部和胸膛浸透出形状来。
“普罗。”罗耶奈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凑过来摸索自己带来的小草。
他想要普罗抱抱自己。
普罗冷着脸站起来,说道:“为什么自己跑出来。”
“我想你了。”罗耶奈说道:“想和你一起过生日。”
普罗原本有一肚子的怒火要对罗耶奈说,可看见小雄虫湿漉漉的眼睛,那还没有张开的脸上还有睡迷糊留下的印记,什么气都没有了。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可这次实在是太惊险了。普罗回忆起自己听到罗耶奈跑掉的那一刻,毛骨悚然。他不是罗耶奈这种听着传奇故事长大的小孩,他经历过无数的风雨磨砺,早就清楚太空中的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