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李明让轻轻皱起眉心。
李蕴和他对视半天,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还以为自己把话说得太轻了。
“李明让。”李蕴把发烫的脸颊贴到李明让的脖子上,眼皮抬起,乌黑的眼珠里映着李明让朦胧的轮廓,他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们来做吧。”
李明让姿势没变,一动不动地垂眼看他。
李蕴眼睫轻颤,舔了舔嘴唇,补充说道:“现在。”
闻言,像跟木头似的李明让终于有了动静,却是用手掌住李蕴的脸,将李蕴往前推开一些。
李蕴愣了一下,接着嘴角往下一撇,不高兴的情绪肉眼可见地蔓延到了整张脸上。
“李明让,你什么意思?”
李明让没有说话,食指勾起,和拇指一起一前一后地捏住了李蕴的下巴。
李蕴被迫仰头,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李明让的目光落进湿漉漉的眸子里,轻声问道:“酒醒了?”
这问题突如其来,李蕴一头雾水,他眨了眨眼,脸色不太好看:“你看我像是还醉着的样子吗?”
“我刚刚去接你的时候,你站都站不起来。”
“你也说了那是刚刚,我现在不是站得好好的吗?”
李明让沉默不语,心想如果把身体重量压在他身上算是站得好的话,那么李蕴确实站得很好。
“李明让,你到底行不行啊?”李蕴被李明让磨磨唧唧的态度搞得心烦气躁,他都把箭拉在弦上了,可李明让还在问些不相干的问题,“不行算了,洗洗睡吧。”
说完拍掉李明让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往后一退,跌跌撞撞地要往里走。
才走了几步,手臂突然被人拽住。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画面定格在李明让那张放大的脸上,李明让的手重新掌住他的脸,很快,温热的触感袭上嘴唇。
李蕴勉强站稳,双手扯着李明让的衣服,白色卫衣在他的力道下生出数道褶皱,他只有几秒的怔愣,随即习惯性地张开嘴巴。
李明让是个学习能力极强的人,不管在哪方面都是,还记得他们第一次上床时,李明让接吻像在啃人,毫无技巧可言,让李蕴快乐并着痛苦。
如今也就过去一个多月,李明让已经轻车驾熟。
灰色的毛衣被大手掀起,藏在里面的肌肤像雪一样纯白无瑕。
李明让从小就干粗活,掌心和指腹都结了一层薄茧,五指张开,覆上李蕴腰侧,粗粝的触感让李蕴浑身一抖,不自觉地弓起背部。
手掌往上游弋。
如不久前李蕴胡闹那般,从腹部到胸膛,速度缓慢,仿佛要摸透每一寸皮肤。
李蕴的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不住地踉跄后退,直到背部抵到冰凉的墙壁,他退无可退,无助地攀上李明让的肩膀。
大手停在他的心口处。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太安静的缘故,李蕴听到了自己心跳声。
怦怦。
怦怦。
声音激烈,好像揣了一只兔子,随时都能从他胸口里蹦出来。
他踮起脚,把下巴搁到李明让的肩膀上,绕到后面的双手紧紧将人抱住:“套……套……”
“我看过了,这里没有我的尺寸。”李明让担心李蕴一口气没喘上来,抚着他光溜溜的后背说,“只能给前台打电话,或者找个地方买套。”
李蕴断断续续地问:“你知道……知道哪里卖套吗?”
“不知道。”
“那……那给前台打电话?”
李明让安静了下,才说:“那样可能会闹出动静,徐珣就住我们隔壁。”
李蕴想说徐珣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他没打算瞒着徐珣。
可话还没出口,李明让又说:“还有萧致。”
李蕴一愣,看向李明让。
虽然只是侧脸,但是灯光把李明让的表情照得无比清晰,每根眼睫都数得清楚,他这才发现李明让始终顶着一张冷漠且麻木的脸,宛若一个游离于两人之外的局外人。
只有他被暗涌推动,连理智都被吞没。
恍惚间有一盆冷水浇下,他的理智回笼些许。
明明已经回到室内,可李蕴还是感觉到了寒冷,那股子冷似乎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爬上他的皮肤,让他起了满手臂的鸡皮疙瘩。
李明让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扭头看他,仿佛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一般,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给前台打电话的话,容易被萧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