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年纪不大,却会看脸,面上一红,躲到周贵媳妇身后。
也不怪人家对安玉这种斯文俊秀的长相有好感,实在是他们帮派里的人都长得太一言难尽,一个个活像要一拳抡倒一头熊似的,小孩见了都害怕。
如今突然来了一个安玉,被一群五大三粗的人围着,倒是显得颇为另类。
小姑娘从周贵媳妇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时不时地偷瞄安玉。
安玉捧着茶碗,安静地听周贵媳妇说话。
周贵媳妇把昨天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向安玉重复一遍,听说东边又新开了两家茶棚,这下把他们茶棚生意全抢光了。
以前上午还能接待几个客人,今儿上午硬是一个进来落脚的人都没有,道路上马车匆匆而过,都忙着赶路。
周贵媳妇说完,一时愁眉苦脸。
季明里也没说话,目光落在安玉的侧脸上,见安玉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喝了好几口,他忍不住出声:“安玉。”
安玉扭头看他。
季明里问:“你可有何法子帮我们解决一下困境?”
安玉沉默片刻,反问:“你们这间茶棚叫什么名字?”
季明里说:“浪山茶棚。”
“哪个浪?哪个山?”
“浪山的浪,浪山的山。”季明里说到这里,也琢磨出了不对,“怎么了?为何问这个?”
安玉放下茶碗,起身往外走。
季明里和周贵妻女赶紧跟在后面。
李大壮等人大大咧咧地在外面坐着,即便穿着褂子,也被这天儿热出一身的汗,见人出来,他们忙不迭地跟着起身。
安玉径直走到茶棚外面,抬头看了一眼茶棚上面的牌匾,随即转头看向另外两间茶棚。
“你们这里的茶棚都叫浪山茶棚吗?”
“什么?”季明里惊奇地说,“我们才叫浪山茶棚。”
安玉说:“他们也叫浪山茶棚。”
季明里:“……”
安玉见季明里一脸才知道这件事的茫然表情,顿时发自内心地问:“你没发现那些茶棚牌匾上的字一模一样吗?”
“他们是一样,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啊!”说话的人是李大壮,他往外走了几步,指着最边上的一个字说,“他们有三个点,我们只有两个点。”
安玉失语一瞬:“因为你们把浪山的浪字写错了。”
李大壮:“……”
安玉又说:“鹏字也写错了……罢了,这字复杂,不怪你们。”
季明里的表情变了又变,难看得活像吞了一只苍蝇,后面的周贵等人也是又尴尬又愤怒。
“娘的。”李大壮一脚踢开一张长凳,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用我们的名字也就罢了,明知道我们把字写错了还不知会我们一声,那些人当真可恶。”
周贵凶神恶煞地将袖子一撩:“去教训他们一顿!”
“对!”其他人附和,“这浪山可是我们浪浪帮派的地盘,他们用我们的名字,抢我们的生意,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成?”
“走走走!”
“现在就去教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