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怔住了,原来现在这个才是新郎,自己居然在新婚夜认错了人,她一时间羞愧不已,不知道如何是好?
自己怎么这么糊涂,连进来的人没有穿新郎服都忘了,她只能用被子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身子,连死的心都有了。
旁边的男人并没有因蔡术阳进来而惊慌失措,他伸手夺过蔡术阳手中的木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蔡老弟,你急什么。”
蔡术阳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己占尽了便宜还要卖乖,他的怒火直往上冲,搬起旁边的凳子,就朝男人砸了过去。
男人并不畏惧,他的身手似乎很好,很快就把蔡术阳打趴下了,最后直接把他的一条腿砸折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手,对着蔡术阳居高临下地说:“我今天手下留情,只伤了你一条腿,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还会过来的。”然后从窗户上一跃,大摇大摆地走了。
屋内的动静引起了门外人的注意,蔡母带着一行人闯进屋时,看到满地的狼藉,躺在地上的儿子,蜷缩在床角的月如,顿时明白生了什么事。
她冲到蔡术阳身边,哭吼道:“阳儿,你怎么样了?家门不幸呀,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
蔡术阳安抚着母亲:“我没事,就是断了一条腿,你去看看月如怎么样?”
蔡母朝床上的月如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她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不是她,你岂会遭此横祸,已经不干净的女子,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明日你就写份休书,把她休了。”
蔡母的话像利刃一样扎进月如的心里,这事情不能怪她,她怎么能想到在蔡家的洞房,会有别的陌生男子踏入?
可这事情真的不怪自己吗?自己全程没有反抗,努力配合着他,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反抗,就大声呼喊,坏人又如何能得逞?
月如越想越伤心,觉得自己确实没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死了痛快。
众人散去之后,月如整理好衣服朝门外走去,不远处就是大河,只要她纵身一跃,清澈地河水就能洗去她浑身的脏污。
月如的眼泪哭干了,她跟一具游魂一样走到河边,就在她要往河里跳时,一股冷风吹来,凉意让她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不能就这样死了,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不能让他伤害更多无辜的姐妹。
于是天未亮透,她就去敲响了登闻敲,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柳县令。
柳县令一看,是一个长相极为俊俏的女子,也就马上升堂审理。
可他听说了月如诉说的事情经过之后,他眉头紧皱,内心猜到了事情的三分真相。
为了尽快结案,平息事情,他以月如不守妇道,勾引外男,致使蔡术阳受伤,结束了这个案件。
月如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伸,死了又不甘心,只好日日跪在县衙门口,希望借助大众的力量给县令施压。
好在碰到了玉面公子,月如才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希望玉面公子能帮她洗清冤屈,就算她死了也能做一个干净的鬼。
玉面公子听说了整个事情,决定替这个无辜的女孩出头,他在心里盘算片刻,问道:“那个男人走之前,说他还会来找你?”
月如回忆了一下,点头说道:“他临走前是这么威胁蔡术阳的,但不知道这话的真假。”
“只要事情不闹大,这种人尝到了甜头他总会再来,你当做什么事情都没生,继续回蔡家过日子,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玉面公子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引蛇出洞?他要是不来怎么办?”月如问道。
“你现在不知道对方是谁,我们也没有办法把这个人揪出来,所以我们只能赌,赌他好色成性,继续爬你家院墙。”玉面公子分析道。
月如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听从玉面公子的安排,回到了蔡家。
蔡母见她回来,直接开骂:“你还有脸进这个家门?我看柳县令说得没错,肯定是你不守妇道,勾结外男伤了我儿子。”
月如知道跟她解释不清楚,也不再废话,直接走到内室,朝躺在床上的蔡术阳说了事情的经过,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现在嫌弃我,只要我抓住恶人,大仇得报,我一定从你的视线里消失。”
蔡术阳比月如更想抓住坏人,一个辱他妻,伤他身的人,他恨不得亲手将他碎尸万段。于是他点头说:“你安心留在蔡家,我娘那里我去说。”
很快,蔡家的日子在外人眼里恢复了平静,月余过后,蔡术阳的腿也好了很多,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这天晚上,月如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个人到底会不会再出现。突然窗外响起动静,很快一个男人跃窗而入,月如不用掌灯都知道来人是谁,她努力屏住呼吸,平静自己的思绪。
男子快步走到床前,看到坐在床上的月如,语气里带着几丝兴奋:“小美人,在等我吗?是不是你那个瘸了腿的夫君没用了?”
月如心里的恨一点一点升起,牙齿咬得咯嘣响,可她开口的时候声音却极为柔和,“郎君怎么才来?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这话对于男人来说很受用,男子此时都不认为是来偷别人的妻子,而是在家和自己的妻子亲热,转身就要把月如按倒。
月如推开他的手,尽量把声音放低,故作娇声道:“郎君莫急,深更半夜这房间无人来,我们把灯点上,让我好好看看你如何?”
男子听得这话,以为蔡家人因为新婚之夜的事情,冷落了月如,让她心生怨恨才会如此,反正他也不害怕别人看,再说有灯,才能更好的欣赏美人,于是他拿出火折子,点亮了一旁的油灯。
房间瞬间亮堂起来,月如这次大着胆子欣赏着男子,身材高壮,浓眉大眼,穿着不俗,如果不是在此情此景下看到这个男子,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二人就这样彼此打量着,突然月如一声大喊:“来人,抓淫贼!”
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玉面公子就冲到了跟前,紧接着蔡术阳和蔡母也进来了。
男子看着面前的四个人,并没有露出怯色,而是看着月如说:“我还以为你在他家过得不好,真的对我来了兴致,没想到给我挖了个坑,你认为这些老弱病残是我的对手吗?”
“我是在蔡家过得不好,但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吗?如果真对你有兴致,那我就是猪油蒙了心。”月如咬牙切齿地说道。
男子瞥了一眼众人,似乎有些失望地说道:“我既然敢来,你们区区几人就不是我的对手,只不过扫了我的兴致而已。”说完越过众人,就要跃上窗台溜走。
玉面公子等待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等到鱼儿上钩,怎么可能轻易让他溜走?拿出手中的铁骨扇朝他袭去,男子快地还手,很快二人打在一起。
但所有人都低估了男子的身手,就算玉面公子会一些功夫,此刻也节节败退,尤其是男子拿出一把短刀,削掉玉面公子的冠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原来玉面公子并不是什么公子,而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俏丽姑娘,容貌比月如还要好看几分。
玉面公子见男装败露,马上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玉笛,男子以为她要耍阴招,眼疾手快地夺了过去,根本没有给玉面公子反应的时间,一把抓起她跃窗而逃。
男子带着他跑了很远,才回到一间简陋的房子里,点燃油灯,他看到怀里轻盈的身躯已经气喘吁吁,此刻两颊绯红,眼带羞涩,多添了几丝女子的韵味。
他感受着玉面公子温热的气息,大笑道:“你虽然破坏了我的好事,但换你一个这样的美人,我倒还是很乐意的,徐爷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