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四季踏出门的时候,忽然看着季君昱,说道:“我觉得凶手不是女性。”
季君昱点点头,从力气上来说,女性确实很难凭借一己之力做好杀人、泼血甚至抛尸这一套流程,但是并不能排除有女性的参加。谁知道许四季接着说道:“如果凶手是个女性,那非得顺手把她未婚夫也给处理了。”
看着许四季的咬牙切齿,季君昱这下明白这人是在说气话了,连忙俯下了身子,哄道:“你肯定遇不到这样的人。”
“为什么?”许四季有些疑惑,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折腾。
季君昱轻轻笑了声,然后假装正经地说:“因为我在你投胎之前打点过了,观音菩萨同意了,说等上天了会和月老交代的。”
许四季一愣,上去给了季君昱胸口一拳,锤得对方连连后退了几步,她才兀自向前走去,嘴角的笑怎么也挡不住。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溜达一会儿。”许四季转身跑到了季君昱面前,把自己的包往季君昱手里一塞,摆摆手,再次蹦€€出去多远。
今天阳光正好,避开了熙攘的人群,正好适合悠闲散步。
“四季。”
许四季侧头朝着右边看去,林运就站在熙攘人群中,带着浅浅的笑意,朝着她挥了挥手。这个失踪了好一阵子的人忽然出现在了这里,带了一脸的伤,慢慢朝着她走近。
许四季还没来得及为他这一脸的花花绿绿心疼,就看见了这人脑袋瓜子上顶着的黑色栗子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浅黄色的圆寸,格外扎眼又带了点奇妙的精神劲儿,扫去了冬日的沉闷。
许四季皱了皱眉,伸出手指了指这人漂过的连根都是浅黄色的头,问到:“你怎么又把头搞成这样子了?”
她瞬间想起了被林运粉色头支配的恐惧。
林运的表情闪过一丝沮丧,但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神采,“我想念我的粉色头了,你不喜欢吗?”
许四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故意感叹道:“哎呀,黑头的弟弟多帅啊,奶凶奶凶的。”
林运有些局促,攥着的手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可是紧接着他就听见许四季又说:“不过呢,黄头的弟弟也别有一番风味呀。”
他一抬头,对上了许四季亮晶晶的笑眼,瞬间什么恼火都散尽了。
“你怎么又挂彩了,多大的人了还整天去打架,万一留了案底对以后可不好……你疼不疼?”许四季嘟嘟囔囔说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问出了这句话。
林运知道她误会自己和别人打架了,但只是抿着嘴,什么也不去解释。既然选择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一定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他摇摇头,轻声吐出一句:“不疼。”
许四季总觉得今天的林运有些奇怪,她耸了耸肩,打算接着向前走去。谁知道这脚步刚迈开了一点,就被林运的一声喊吓得急忙收回。
“四季!你……你别动,你头上粘东西了,我帮你拿掉。”林运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作响,眼前睁大了眼睛的许四季已经有些天旋地转了。
他颤颤巍巍伸出了胳膊,紧攥着的手轻轻放开,手指捏着一个镶着碎钻的珍珠耳环,放在了许四季的耳侧。在阳光之下,显得她的脖颈又细又白,优雅极了。
林运不争气的手忍不住抖着,花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细细的银针从她的耳洞中穿过,然后慢慢退后几步,对上了许四季弯弯的眼角,像是一汪清泉,让他忍不住红起了脸。
许四季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点了点那耳环,似乎带了点嗔怪,语气中却满满都是欢喜:“你好好的花这个钱干嘛,我又不是没耳环带。”
“很美,”林运俯下身子,将许四季的碎撩到耳后,然后磨磨叽叽又解释道:“我是说,你很美。”
好在季君昱没看见这么堵心的一幕,早早拎着包走了,要不然非得把隔夜饭都给他俩吐出来不可。
等他溜达着走到了停车位,只见巫渊就蹲在车子的旁边,百无聊赖地玩着隔壁停车位底下长出来的草,脑袋一晃一晃,到了点纯真的可爱。
季君昱把许四季的包斜挎在自己身上,大步流星地朝着他走去。然后以同样的姿势蹲在他的身旁,悠悠然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巫渊还是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来接你下班。”
没有什么多余复杂的语言,只是这样看着他,感受这一瞬间的安宁。
可是季君昱刚一上车子,还没等巫渊说话,就拨通了罗晏的电话,继续开启属于这一案的纠葛。巫渊叹了口气,只好接来了季君昱手里握着的钥匙,任劳任怨地当好这个司机。
“罗哥,你还记得吗,去年前半年花滨的一起案子,好像也是孕妇遇害。”季君昱把包随意丢在了后座,靠在副驾驶开始回想之前的种种。
从他看见那个女孩的照片起就有些眼熟,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而就在刚刚,一个案件忽得闯入了他的脑海,“夏夏”两个字不断在他的脑海中肆意冲撞。但是他并不能确定,不知道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里残存的记忆是否准确。
罗晏一怔,摇了摇头,手指不经意敲着手机的后壳,说道:“花滨那个案子死者确实也是女性,但是与这一案十分不同,而且那个案子仅用了半周就成功抓到了凶手,应该不存在误判之类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