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原本躲在轿子一直关注着外面战局的夏卿怡,再也忍不住,惊呼着疾步从轿中奔向楚泽曦,面对又一批围攻上来的黑衣人,她义无反顾张开臂膀挡在楚泽曦面前。
她这是做甚!??楚泽曦睁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面前这个娇小的身躯,这个女人,她想保护自己么!?习惯了暗中试探、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从来对于不自量力挺身而出的行为都只用嗤之以鼻来待之的人,竟有些震撼。。。。。。
毕竟自他懂事起,身边只有一个徐叔真心待他好,但即便是徐叔教导他的也都是权衡利弊下的取舍,明哲保身的必要和徐徐图之的忍耐,付出和牺牲在他的世界,太陌生了。。。。。。
楚泽曦任由思绪翻涌,脚下几乎快支撑不住站立,他一只手搭在夏卿怡肩膀,一只手捂住胸口,明明想将人拉去身后,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越来越聚拢的黑衣人片刻不放松,他们看出了楚泽曦的力不从心和夏卿怡的虚张之势,以他俩为中心成包围之势慢慢逼近,锋利的剑刃列成一排,仿若一把撑开的扇子,亮得晃人心神,眼看下一秒就要剑指咽喉,却有一股排山倒海之气横空将一众黑衣人掀倒。
“当真是感天动地啊!”
天空中传来爽朗,清澈、温暖无比的男声。伴随林中枝叶一阵颤动,花落兽骇,一席白影翩然落下,挡在楚泽曦夏卿怡身前。
宫耀元其实早在楚泽曦被围攻的第一时间就现异常,他让自己的轿子远远的停下,不管江湖闲事的他本打算冷眼旁观,等杀戮过去再赶路。何况楚泽曦的皇室身份太容易猜了。但是当他现轿中跑出的女扮男装的夏卿怡时,抱着看戏心态的人就有点不淡定了,这面容让他直觉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但莫名就想要伸出援手,待目光转到紧跟身旁的包子时,他终于确定夏卿怡就是画像之人。
从天而降的宫耀元在夏卿怡眼中简直就是踏云而来的盖世英雄,一身玄色窄袖长袍,袖口处镶绣金丝祥兽,墨染般的丝在清风的吹拂下,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俊美异常。
猝然他转身对着楚泽曦双手抱拳,俯身轻轻一拜,一张俊逸至极的脸庞挂着淡然清雅的笑意。
“东乐国宫耀元,愿为楚国王子效犬马之劳,旦望王子能为我宫家百年商号进驻南楚行个方便。”
忙不能白帮,反正今日这趟浑水他是躲不开了,不如要点甜头以备他日之需。宫耀元说完就目光炯炯的看向楚泽曦,他在等楚泽曦一个承诺,此时此刻他料定楚泽曦是无法拒绝的。
“嗯!”楚泽曦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却清楚表达了认可这场买卖,尽管他极度讨厌被人威胁,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只有先保住性命,至于他的要求,他权当两国正常的双方贸易了,如果确实彼此都能受益,他也乐得还这个人情,如果不能,一切也都在他的掌控中。
夏卿怡哪知道这两人彼此暗中的试探和盘算,她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得救了,火搀扶着楚泽曦就退到一边,接过纵身飞入她怀抱的包子,选了个视野开阔的角落等着看戏!
只见宫耀元手中白扇翻飞,一道道白色的光影随之舞动四散开来,破碎的寒光闪过黑衣人身体,化为剑气切断了一具具躯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宫耀元飞扬的衣袂未沾一滴血渍。
夏卿怡脑中只闪过一句话: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帅气!”看得如痴如醉,拍手称赞的夏卿怡在脱口而出的刹那也自觉有些不妥,心虚的立即垂下头不敢说话。……
“帅气!”看得如痴如醉,拍手称赞的夏卿怡在脱口而出的刹那也自觉有些不妥,心虚的立即垂下头不敢说话。
更没现旁边楚泽曦紧皱的眉头,陷入沉思的表情-----一介商贾之人居然武功如此之高,实属当世罕见。
宫耀元轻而易举仙气飘飘的放倒了一众黑衣人后,彬彬有礼得又对楚泽曦作了个揖:
“恭请楚王子去我轿中休息,虽不及皇室马车华贵舒心,也堪堪能遮风蔽日,一解劳疾。若殿下不嫌弃,草民愿先将殿下安全送抵南楚国都后再自行离去。”语气中讨好意味满满。
经历了一番厮杀的楚泽曦早已精疲力竭,他早想寻一处安生地方好好休整,可以说遂宫耀元这个提议是正中下怀,一旁的夏卿怡闻言则是机灵的立马起身扶着楚泽曦一同走向马车。
宫耀元始终低着头必恭必敬的俯身做着揖,直到两人登上马车。无人现他淡然的面容下,一双眸中闪烁的狡黠光芒。
夏卿怡因为刚经历过一场意外刺杀,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整个人一进车中就松弛下来,更是随着马车的上下颠簸,昏昏欲睡。完全没有心思留意宫耀元的马车,楚泽曦却是第一眼从这一辆极尽富丽华贵的轿撵便看出了端倪。
马车四面皆是由尚好紫檀木制成,四角用紫苏缎锦装饰,内里铺着珍贵精美青云丝,镶金嵌玉的窗牖由一帘明黄色的绉纱遮挡。
这宫家的马车与皇家相比也不遑多让!!!
事实上宫家确实是东欢的第一富商。虽然在这个朝代“士农工商”地位并不崇高,甚至老百姓还有这样一种排法: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武士、农、工、商,商人也是排到末位。但富可敌国的家底让这个家族连东乐皇室都礼让三分!
楚泽曦上车后一直闭着眼睛沉思这从天而降的男子背后的势力,没现睡的迷迷糊糊的夏卿怡被这颠簸的山路晃的失去重点,眼看身子一歪就要倒向另一边的轿柱,宫耀元眼疾手快的在夏卿怡的脸蛋就要撞上的时候垫了一个柔软的靠枕,看着她毫不受影响的酣睡容颜,宫耀元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
但他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楚泽曦的注意,所以这个男人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他?
尽管心存疑虑,但同行的一路楚泽曦却安静的出奇,除了在夏卿怡为他驱除蛊毒的时候,偶尔询问几句,对宫耀元一直都缄默不语。而宫耀元刚好与他相反,到了小镇就寻着各种理由约夏卿怡上街买东西,路上实在无聊就用布料花瓣叶子给夏卿怡做小兔子、小螃蟹哄她开心,
包子一开始还呲牙对着宫耀元使劲哈气,但它现自己主人完全不受影响之后,只能气恼得坐在楚泽曦身上用哀怨的眼神望着他求助:这个男人就不管管么,它的主人可是在往火坑跳啊!人类都是那么肤浅的么?面对皮囊好的对象竟然连拒绝都不会!!?
包子耷拉着脑袋越想越郁闷,可怜它空有一张嘴巴又说不出人话,它的主人是多没眼力劲啊!!!难受!难受!真难受!!哎呀!难受的枕着楚泽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楚泽曦一反常态的任由肥猫躺着,若说平时他是最忌讳有人靠近他,可这些天下来这小肥猫却让他厌恶不起来。而且他也算是看清楚了,与它的主人相比,这只肥猫可聪明机灵不止一点,识物辨人方面更是远远胜出,想着想着手便轻轻抚上已经陷入沉睡的包子的小脑瓜,一下又一下,竟摸出了恋恋不舍的感觉。
夏卿怡从市集回来就看到一人一猫无比和谐的画面,彷佛自己鬼混回来被抓一样。她只好讪讪得假笑一下化解尴尬。……
夏卿怡从市集回来就看到一人一猫无比和谐的画面,彷佛自己鬼混回来被抓一样。她只好讪讪得假笑一下化解尴尬。
“那个,一会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为殿下再看看吧!”夏卿怡低下头说话都不敢看着楚泽曦。
“可以,就现在吧”说完无比轻柔地放下躺在腿上的包子,只为了让它能继续保持四仰八叉得豪横睡姿,随即便走下马车,朝树林深处迈去。夏卿怡呆愣一秒,不敢怠慢,立即取上背包疾步跟上。
现在使用催灵蛊夏卿怡已经驾轻就熟了,看着蛊虫屁颠屁颠爬入炉鼎内,小心翼翼的合上顶盖,抬起头看着楚泽曦胸前的青紫已经完全消失,咧开嘴开心的笑了:
“总算搞定啦,现在只要能寻到烟罗草,把蛊虫引出来就行了,不过这个草小生并无法子寻到,还是要仰仗殿下自己。”
夏卿怡今日着一身天青色长袍,手腕处松松挽起,露出白枳的手臂,脖颈由于刚才的施展的催蛊之术挂着几滴汗珠,因为依然做着书生装扮,高高束起的髻下,随意地飘着几楼长,清风吹来,贴着面颊微微翘起,凭添几分妩媚。
楚泽曦看着夕阳照耀下的人儿,竟散淡淡华彩,美得根本移不开目光。
“殿下,公子,我们该启程了”
远处传来宫耀元的声音,他虽然步子很慢,并在隔着他们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以表恭敬。但当目光掠过两人,还是现了异样,面上却不显,只是抬头看着天色,状似无常的开口:
“该启程了,再不走,天黑赶不到客栈了!”
“那快走,我都饿了”夏卿怡抱起睡醒出来迎她的包子,神色尴尬,从他身边经过几乎是落荒而逃。楚泽曦则一言不也跟着朝马车走去,只有宫耀元驻足环顾了四周很久,直到确定了刚才树林中生过某种蛊虫的召唤仪式,脸色变了又变,才快步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