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嵐,」他語氣沉沉:「你嘲我諸家無能,但別忘了,當年的你是如何在那一群孩子裡被選中的。你幼年就負有罪孽,你自己心知肚明!」
眼前人心若頑石,諸仁失去了與他周轉的耐心,徹頭徹尾與莫清嵐明道:「萬惡之源的祟鬼懼怕的獨有陰火,自然也只有陰火才能驅使它們。你是我諸家耗費心血創造的聖體,本就該——」
而諸仁說著聲音卻忽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盯著莫清嵐手中出現之物。
渾圓的妖丹靜置於青年的手中,無聲散發著不詳妖佞的氣息。
莫清嵐語氣毫無波瀾,淡淡道:「看來此物於你而言,確實非比尋常。」
諸仁臉皮抽動,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妖丹。
自然重要。
若非如此,他怎會暴露人前,又白費口舌!
莫清嵐垂眸看著妖丹,看了許久,莫名道:「你就想用這種東西控制我的意識?」
他的話語落下。
諸仁的神色卻頓時變化,脫口而出,「你怎會知曉?!」
握著妖丹的手倏然頓止,垂無聲的青年嘴唇微張,緩緩抬頭,一雙眼眸變得毫無機質。
諸仁面色古怪,「不對……此事我未曾與任何人說過……怎麼可能……」
莫清嵐卻不知明地笑了,語氣低啞:「果真如此。」
黑暗中的青年白衣偏了偏,身姿猶如霧後皎月。
素來被震世之宗教養的人自幼便是一副端正清雅的模樣,卻在眨眼的瞬間,那股長存的清雅之氣被打破,纖長的人眉目深處,不知何時生出一層濃郁的陰癍,無聲立於黑暗之中。
一股冰冷的氣息從後背躥起,諸仁立馬警覺地看向他,無端怵然,喉結滾動。
手腕所帶的蓮花手鍊似乎察覺到什麼,在黑暗中發出瑩瑩的光輝,莫清嵐抬起手,妖丹變成粉末從指尖簌簌落下,輕輕扯唇。
也就在下一秒,耳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諸仁眼睛擴大,未及反應,頭顱便被狠狠地按在了粘稠的壁畫之上。
諸仁瞳孔震盪,他要掙扎,卻手指觸上壁畫、上面黏膩的都是血液——
是誰的血?為什麼畫上會有血!
血液濺在戴著蓮花玉的手上,順著指尖血滴滑落,伴隨著一道沙啞的聲音。
「此前,我不懂。」
「……不懂何為,生來註定。」
伴隨一道慘叫,諸仁的手臂折損掉在地上。
低啞的聲音輕輕笑道:「原來我的一世,與你們而言,只是一場戲。」
血液流下,無聲嘆息。
諸仁渾身都泛起瀕死般的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