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初拿下的。」
林雲香一時沒聽懂:「不是租的?」
任維東:「最初在火車站附近租個小院。後來人多貨多,有些公司被我們這些『倒爺』沖的生意不好,倉庫空出來,我就租了一間店面,租個倉庫。再後來房東看我們生意好要自己干,我就在秀水街買了幾間門面。最近幾年不少國營單位改革,這個廠領導不知道收了外國人多少好處,還是本身崇洋媚外,打算賤賣,我找人捅出來,交易被叫停後,我找我哥借點錢,全拿下來了。包括地皮。」
林雲香聽李有良說過地價,這麼一片地最少也得五六百萬。林雲香不禁打量任維東,比她以為的還有錢啊。
「是不是有種突然中大獎的感覺?」
林雲香:「做生意不穩定,指不定哪天就賠了。」
任維東輕輕笑一聲:「就是直接承認,我還能笑你。」
林雲香給他一記白眼,臭顯擺什麼。
任維東老實說:「我是個中間商,生意沒成頂多賠點車馬費。過幾年這廠房修修改改,自己加工,你說我貨賣不出去賠了,那還有可能。」
「不干貿易了?」
任維東:「用不著那麼多人。兩個朋友盯著就夠了。說老實話話,加工不能在這兒加,工資高,一個個有家有院,想來來想走走,也不好管理。何況沒工作的人至少一半好高騖遠街溜子,哪有勞動人民樸實。」
林雲香不懂這些:「現在不做是因為沒錢了?」
任維東搖頭:「以前貨物往北面運走鐵路,以後去東南亞走水路,我得先把路蹚出來。想一口吃成個胖子只會被噎到。」
「那欠你哥的錢呢?」
任維東:「去年秋就還清了。也不知道最近有沒有人找我。我去找黑子。你去嗎?」
「去你辦公室呢?」
任維東點頭:「可以。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給我打掃。」
任維東發小「黑子」有他辦公室鑰匙。前天下午就帶人打掃乾淨。
半個多月沒人來,屋裡很悶,黑子就沒關窗。任維東進去冷風吹的忍不住打個寒顫,窗戶關上,辦公室里依然空氣清。
「難為任老闆還知道自己有個公司。」
調侃聲由遠及近,林雲香小聲問:「黑子?」
任維東點頭。
「不是說來了嗎?人呢?」
疑惑聲愈發近了。
任維東打開門,外號「黑子」的男人嚇一跳,「在屋裡不吭聲,孵蛋呢?」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車在下面人不在,除了這兒你能去哪兒?」黑子擠開他邀功,「不錯吧。沙發是我——」嚇得往後一跳,「你,你是——」
林雲香起身:「我叫林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