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县衙门口。
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影,正在县衙门口来回走着,神情焦急不安。
“刘知县。”
华茂上前行礼。
刘泽急忙将其扶起来,看向他身后的傅落衡和沈笙歌。
“这两位就是大夫吧?”刘泽脸色青,眼圈黑,胡子拉碴的,虽然为一县之长,可竟还不如他们两个流放之人干净利落。
华茂开口接受:“这位是沈大夫。”
可当介绍到傅落衡的时候,他顿了片刻。
还是傅落衡自己主动开口:“我是她的相公。”
刘泽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些,他连连点头:“听华茂说,沈大夫医术高,可一定要救醒周大人啊。”
说到这里,刘泽的声音有些微微哽咽。
沈笙歌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再次见到周南的时候,原本边干巴瘦削的老人更是消瘦了一大圈。
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
眼下乌青。
沈笙歌先把脉,现周南并无性命之碍之后,心头松了一口气。
可手中银针一闪,银针就已经落在了周南胸口处的穴位上。
沈笙歌的手很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华茂看着明显呼吸平稳下来的大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
对沈笙歌那是又敬佩,又感激。
刘泽心头也松了口气,但他还忍不住开口问到:“沈大夫,周大人这病,可还要用药?”
沈笙歌点头:“炙甘草、干姜、制附子,水煎服即可。”
刘泽忙应下:“我这就取药。”
沈笙歌点了点头:“好。”
走进这县衙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四处无人。
刘泽怕是将人手都派出去了。
就目前印象来看,这个刘泽倒像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儿。
很快,刘泽便回来了,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我已经让属下煎药去了,想来很快就能好,希望周大人能够早点醒来,好主持大局。”
若不是他年轻,怕也熬不住了。
瘟疫爆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可以称得上是毫无头绪,焦头烂额。
在皇上下令之前,其实他已经将城门紧闭。
不许任何人进出。
毕竟这病可是会传染的,若是肃县的人将病带了出去,在整个南辰过传染开来的话,他岂不是成了国之罪人?
好在,百姓们也自觉遵守,相互监督,并未有出逃之人。
可这瘟疫来势汹汹,几乎不到十日的时间。
全城百姓,将近一半的人都热不止。
再接下来的五日,肃县城内简直成了人间炼狱。
开始的时候,衙役们加上一些百姓还来得及清理埋葬死去的人。
两日过后,越来越多的百姓死去,衙役们热,街头到处是死尸,一派惨烈的景象。
他在县衙里痛哭不已,觉得自己愧对百姓,愧对朝廷,拿出一根绳子来便要上吊自缢。
可就在这个时候,城门口的守卫来报,周南周大人来了。
他又是欣喜,又是忐忑地出门迎接。
周南大人见城内一团乱粥似的,只是微微拧眉,二话没说,直接拿出一张纸来。
上面条条框框,有理有据,叙述分明,都是应对瘟疫之良策。
那一刻,他如获至宝。
于是在周南大人的指挥下,他们埋葬死去的百姓,分隔染病的人,清理河沟,给水井里的水消毒……
一系列措施下来,整个肃县真的在慢慢好转。
他看着周老这般大年纪,依旧是夙夜不眠,敬佩的同时担忧不已,劝说他老人家休息,他也不听。
今天,本来应该是去城东查看水井状况的,却没想,周大人直挺挺地栽了下去,当时把他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