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青鸿,所以我对你以礼相待。可是如果你挟恩胡作非为,在我的奶妈面前乱嚼舌根,惹她老人家伤心难过,我定不轻饶你。”傅澜城凌厉的训斥道。
好半天,里面都没有声音。
“时言……”傅澜城吼道。
“我没有乱嚼舌根。”时言被傅澜城误会,她是满腹委屈无处诉说。
“时言,你欺她失明,冒充我家小暖。行为实在恶劣。”傅澜城恼怒不已。
里面忽然陷入了沉默。
时言只觉得无限悲凉,为何她站在傅澜城面前,他却认不出她?
是因为她不够漂亮,不够优秀吗?
傅澜城只想给时言一剂强心针,彻底断了她冒充向暖的念头。以免她再度刺激到奶妈。他用鄙夷不屑的口吻道:“你枉费心机冒充小暖,描摹她的画风,甚至穿她的衣服,学她的语言神态……在我看来,不过是东施效颦罢。非常可笑。时言。”
时言全身的血管就好像被灌进冰流般。
“我以后不会冒充向暖了。”好半天后,时言孱弱的声音传来。
然后,傅澜城就听到里面传来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还有一阵奇异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须臾功夫,门开了。
傅澜城惊得回头。他看到时言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薄如蝉翼,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再加上她穿着雪白的睡衣,那是奶妈为她换上的,是他家小暖的睡衣。她三千长,如泼墨一般披散在肩头,垂落到腰。整个人宛若僵尸一般。
有着向暖出尘脱俗的灵气,却有着小暖没有的哀怨和死气。
傅澜城那一刻,心脏仿佛被重物重重的砸了下。
“傅爷。你不必担心我会伤害到傅宅的人,我这就离开傅宅。”时言捂着心口,缓缓的往外面走去。
傅澜城待在原地失神,他望着时言的眼神特别复杂。
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刚才那样对她说话,把她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蹂躏,她该是伤心难过了吧。
忽然,他启动脚步,往前追去。
可他终究是没有惊扰时言,他只是不远不近的跟在时言身后。
时言的所有精力都用来克制身体的疼痛,她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她走出傅宅,阳光撒在她僵尸白的身上。她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只觉得身体寒冷彻骨。
她一步步,艰难的挪动着步子,走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终于走到傅宅外面的车站。
她坐在椅子上,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躺了下去。蜷缩成一团,瑟瑟抖。
她的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下起滂沱大雨。她的寒冷,她的无助,此刻全部宣泄在眼泪里。
“呜呜呜……”
她哭得肝肠寸断。
所有重生的喜悦,在这一刻全部归零。
如果重生后,依然要面对失去傅澜城的痛苦,她压根不知道自己重生的意义何在。
身体的痛苦,心灵的折磨,让她痛苦的揪着头,一下一下的拼命撞击着木椅。
傅澜城惊愕的望着她,看到她那么痛苦,痛苦到无法抑制的地步。他的心脏也莫名的绞疼着。
他的铁石心肠终究是被融化,他还是决定放弃对她的防备。他忽然启动脚步,向她飞奔而去。
可是……
一辆豪车忽然停在时言面前,乔宴从车里走下来。
傅澜城停住脚步。
他看到乔宴温柔的抱起时言,上了车,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