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得知此事的時候,你們已經踏上了流放之路,我這才快馬加鞭趕來平遠縣,想著幫墨家打點一番。」
墨玖曄習慣性的手指輕敲桌面,努力按捺著心中的怒火,繼續陪他在這裡演繹兄弟情深的戲碼。
「我替墨家感謝王爺的關心,打點就不必了,我們都是被朝廷流放的犯人,未來該過什麼樣的生活就過什麼樣的生活,不敢有任何奢望。」
聽墨玖曄講話的語氣,南祁忽然感覺眼前這個從小與自己一起長大的人,仿佛變得陌生了。
難道是被墨玖曄發現了什麼?
不過很快他就釋懷了,他的確想要墨玖曄的性命,然而當著後者的面兒,他卻沒有挑明的勇氣。
墨玖曄的武功他最清楚,說是以一敵百都不為過,南祁還不至於傻到與其當面硬碰。
刺殺失利,最好的辦法就是智取,南祁今日過來,一方面是想試探一下墨玖曄重傷的虛實,另外就是想找機會對其下毒。
思及此,南祁緩和了一下心緒,開口道:
「咱們兄弟一場,護國公府被抄家流放的時候我不在,總要給我個送行的機會吧?」
墨玖曄低垂著眼眸,任誰都看不出他此刻起伏的情緒。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墨玖曄心知南祁的陰謀,並沒有拒絕。
他要看看,南祁還要耍什麼花招。
赫知冉此刻心中也不平靜,南祁提出為墨玖曄送行,這是一個難得探知對方心思的機會,絕不能放過。
幸好墨玖曄一口應下,也省去了她的提醒。
南祁站起身:「既然如此,明日中午我在平遠縣的天福酒樓設宴,為兄弟你送行。」
話落,南祁已經走到了房門口,最後還說了句:「官差那裡不必擔心,我會親自告知讓他們在此多停留一天的。」
墨玖曄並沒有起身相送,依舊坐在原位。
費楠宇跟在南祁身後,一手背在身後,朝著兩人的方向來回搖擺了幾下。
墨玖曄與赫知冉都看到了他的小動作。
「他的意思應該是不建議你去赴宴。」赫知冉對費楠宇的動作是這樣理解的。
墨玖曄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坐姿。
「我一定要去,無論如何,我與南祁之間的恩怨必須有個了結。」
赫知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打算殺了南祁?」
墨玖曄搖頭:「不,我一旦那樣做了,能得到一時的痛快,可那樣的話,我要置家人於何地?」
赫知冉就更模糊了。
「既然你不能殺他,談何恩怨了結?」
「我想將我是墨家人這個事實告訴他,讓他知道,我並不是與他掉包之人。
如果能成功解開誤會,我就當場與他割袍斷義,兄弟情義到此為止。
這樣做雖然意義不大,起碼能讓未來流放之路少一個算計咱們的人。」
對待南祁這樣的人,在赫知冉心中的確有種殺之而後快的感覺,然而,墨玖曄說得的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