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转身掏出药箱坐在奚迟跟前:“哪里不舒服?手伸出来,我把个脉。”
奚迟没有隐瞒:“晚上有些失眠和冷,今天下午考试的时候有些轻微耳鸣。”
校医边记录边问:“身上疼吗?”
奚迟:“不疼。”
“所以只有晚上睡不好,除了今天白天,其他白天时间也没出现过问题?”
奚迟“嗯”了一声,点头的间隙,还要抽空敷衍桑大少爷“你长能耐了都失眠好几天了都不跟我说”的质问。
一问一答十几个来回,该问的都已经问完,校医神情从一开始的紧绷到现在彻底松下来。
他低头撇过被奚迟抱在怀里的校服。
黑白色,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校服是南山的配色。
校服都给出去了,说明关系还可以,那也好办。
“别担心,没什么大问题,解决办法也简单,”校医定神开口,“天地和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天地,日月,昼夜都是‘和’的关键,也是症结所在。”
桑游正想问什么意思,谁知前一秒还看起来术精岐黄药到病除的神农一脉医师下一秒突然问道:“这几天跟谁睡的?”
奚迟:“……?”
“因为王主任说已经给你换了宿舍,”校医在奚迟手腕上不疾不徐又按了两下,“这几天没睡那儿吧。”
桑游低头看着校医诊脉的手。
这都能诊出来?!这是诊脉还是算命?
“万物生长皆有其规律,消长平衡,才能相互转化,偏盛偏衰皆不可取。”
桑游:“……老师,麻烦您说人话。”
校医把脉枕放回药箱:“人话就是,人得回去睡。”
桑游一时没明白:“回哪儿。”
校医:“金贵的‘药’在哪,他就得在哪儿。”
“之前不是说了吗,日月、昼夜都是治疗的关键,白日时间够长,也只是一部分,入夜到晚自习结束,撑死了才五个小时,不够。”
校医收好药箱,转身看着奚迟:“再通俗一点,就是你光晒太阳没用,还要月亮。”
奚迟:“……”
医务室一片沉默。
五分钟后。
久久没说话的桑游一把将人拉起来:“走!”
奚迟心口连着额角一起跳:“去哪?”
“你说去哪?你月亮在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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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年级开学考同一天考完,刚好是周六,学校放了一天假期,老师们批卷,学生休息,和平日周末不同,只一个晚上,周日还要晚自习,嫌来回折腾,绝大多数学生基本选择留校。
正值饭点,学校附近的苍蝇小馆一条街在夜色中活起来,穿着山海校服的学生琅琅挤满街头巷尾每一个角落,学校彻底安静下来。
奚迟直到坐在新宿舍的椅子上,都有些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