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一个怪物披着一件佛的外皮。
「你……你是什么东西？」
「施主忘了吗？我正是在梦里渡你成仙的佛。」
「不，你是桃花源村供奉的邪物。」
「人有善恶，佛无善恶。」
「是你将桃花源村的人变成了怪物。」
空中又传来讥讽刺耳的笑：「你救的，本来就是怪物。」
「他们明明是普通的百姓。」
「围城两月有余，能活下来的，不是怪物是什么？」
我惊在原地。
城中百姓相食，能活到最后的，自然是最恶的。
是啊，这个道理我怎么不明白呢？
他们个个都是吃过人的。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做什么？」
「三年前的事，你现在可以想起来了。」
那个怪物的话音刚落，我的头一阵刺痛。
三年前丢失的记忆，涌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21
晋太元中，武陵城瘟疫。
朝廷想了许多办法，动用了无数人力物力，瘟疫还是愈演愈烈。
别无他法，朝廷断了武陵城与外界的路。
武陵城中的人，只能等死。
而我却从未放弃。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与瘟疫斗争到底。
机缘巧合之下，我现我的血可以救人。
我没有丝毫犹豫，将滴了自己血的药分给病人。
城里的瘟疫渐止，我一天天虚弱下去。
舍生取义，我死而无憾。
这一天，我的大限将至。
也许是幻觉，我耳边飘来仙乐。
我仿佛身处云端，也许是幻觉，我竟看到南天门四个大字。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南天门飘去。
就在我的身子刚要跨过南天门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
仙乐与彩云消失了。
天昏地暗，黑云翻滚。
一团金光从黑云里照射出来。
「施主，你还想重返人间吗？」
「我这是死了吗？你又是谁？」
「本座是仙，可以助你得偿所愿。」
「我自然是想活，可武陵城中的子民也不能死。我要武陵城恢复如初，可以吗？」
「自是可以，本座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我跪拜：「多谢神仙。待小人回魂，为您建庙立寺，保您受众人香火。」
空中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无需如此。」
「仙人施恩不图报，实乃苍生之幸。」
空中又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我只要你的灵魂皈依我，你可答应。」
「自是答应。小人此次回去必然日日供奉。」
那团黑云将我团团裹住。
我头痛欲裂，似乎真如灵魂被打上烙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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