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骥,这是爹为了庆贺你成婚,特意炼制的丹药。」
他说罢便把药丸托举到我胸前,期待地看着我。
那药丸味道极冲,与腐烂多日的尸体尤其相似。
我硬着头皮接过药丸,强忍呕吐,将丹药揣入袖中。
酒过三巡,端上来一盆汤。
这汤竟出奇的鲜美,我只是闻到味道,口水就不自觉地溢出。
村长用勺子舀出一勺,放入了我的碗中。
我心中警惕,挑挑拣拣不肯送入口中。
碗中的物件竟有些眼熟。
昔日在府衙断案,人头腐尸接触过不少,我坚信自己不会认错。
胃翻江倒海,我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你们吃人……」
「新郎官喝醉了。」众人说着,将我抬回了屋。
6
房间内,新娘一身红衣,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床中间。
我倒要看看,新娘是个什么东西。
盖头一把被我掀开,露出新娘娇俏的脸。
新娘长得出奇的漂亮。
然而,这张脸让我惊讶。
「子虞,你怎会在这里?」
面前的人,竟是刘子骥的亲妹妹,刘子虞。
子虞与我青梅竹马,若不是三年前的变故,我与她应该已是一对贤伉俪。
新娘娇声细语:「夫君,奴叫蚩蚩,你我一同长大,怎会不知我名讳?」
「你知不知道刘子骥在哪里?」
「夫君,你在跟奴开什么玩笑,你不就是刘子骥吗?我的丈夫。」
「不,我不是他,你又是谁?你是不是刘子骥的妹妹?三年前你们一家失踪了。」
「夫君,奴的确是子骥你的妹妹。」
「你既是我妹子,为何又会嫁给我?可见你们都在骗我,我根本不是刘子骥。」
「夫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
「荒谬,实在荒谬。」
我不再言语,只等夜深人静,逃出这里。
7
夜深了,村中静的如同坟墓。
我悄悄走出房门,在村中探查刘子骥的踪迹。
我走到一处大院子,院子中间立着一座雕像。
雕像好似由一条碗口粗的蟒蛇胡乱盘旋而成,勉强看得出是个人形。
它的身体粗糙,布满大大小小的坑洞,头顶镶嵌两颗宝石,应是眼睛。
雕像座下恶臭难闻,有许多腐肉。
这大概是村中信仰的神。
这村中人实在古怪,怕是跟他们的信仰有关。
我凭记忆摸索着出村的路,不知在黑夜里摸了多久,总算找到了一处山路,出了村。
我朝着武陵城中狂奔,我迫不及待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跑啊跑,我一刻不停,最终跑到了一片汪洋的大海边。
怎么如此?这个方向,明明就是我来时的路。
武陵城呢?我的家呢?我的府衙呢?
8
海边人烟稀少,我寻了好久,才寻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
「兄台,小弟不当心迷了路,敢问这是何处?」
那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嘴里出奇怪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