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麒山还想多说两句,但电话已经被毫不留情挂断了,他立刻回头和包间里的人哀嚎。
“完了完了,我惹到寄淮了!”
刚才侯麒山打电话的声音那么大,包间里的几人都听到了,此时都嗤笑一声,颇有他活该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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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终于驶入深巷尽头,黑夜里,低调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可微醺的初樱低垂着头,没有注意到。如果她早早看到那辆车牌后是一串11111数字的车,她一定毫不犹疑转身进去。
车内,陆寄淮放下手机,在此时抬起头朝前看去。
保持着苏州园林风格的大门口,复古的黄灯笼,隔着雨雾,光影朦胧下的人安静柔和。
仔细看的话,她的脸有些异样的红,或许,眼圈也有些红。
她正弯着腰扶着墙在吐,十分狼狈。
陆寄淮看了一会儿,神色里没有半分波澜,甚至脸色似乎更冷硬了一些。
半晌后,他下了车,司机立刻也下车,即便只有几步路,依旧把黑色的直骨伞撑在他头顶上方。
陆寄淮几步走了过去,即将与初樱擦肩而过,但显然初樱到现在都没抬起头看一眼,也没意识到陆寄淮的存在。
她只是感觉有人过来,对方撑着伞,便往旁边退了一点。
但随即,她眼角余光里看到那人停下了脚步。
黑色的定制皮鞋,笔挺的黑色西裤,这么近的距离,初樱忽然闻到了浸润在水雾里的一种香气。
一种对她来说是极敏感也是极熟悉的香气,一种或许称不上是香气,一种只存在陆寄淮身上的味道,形容不出来的,如果一定要比喻,她想,那或许是Lourdes泉水的味道,清冽而幽冷。
初樱心一跳,猛地抬头。
黑色的直骨伞下,身形高大而优越的男人就站在一步开外。
她首先看到的便是在挺拔颈项里极为突出的喉结,接着是利落深廓的下颌线,再是紧抿着的刻满薄冷的唇瓣,再往上是挺直的鼻脊骨,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冷而硬。
他甚至没有转身,就这么偏过头看过来。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无论怎么看她,都是居高临下的,随随便便一个动作都透出矜贵冷漠的气度。
初樱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眼神里瞬间没了刚才的放空,看着陆寄淮的目光是不自觉的排斥与防备。
一瞬间就像马上竖起刺的刺猬。
她不想说话,心里一瞬间情绪就满上来,就要越过陆寄淮进去。
“薄靳柏生日,来不来?”
眼前伸出一只手,裁剪服帖的袖子绷紧了,拦住了初樱。
陆寄淮的声音在雨雾里带着说不清的潮冷味,沉沉冷冷。
初樱毫不犹豫拒绝:“我不去,我和你们又不熟,你让开。”
陆寄淮没让,依旧拦在门口。
初樱本来就心情不好,又被他看到了自己狼狈的一幕,这会儿心情直接就炸了,本就被酒液醺红的脸因为激动更红了,“你让开。”
陆寄淮的面色阴晴难辨,隔着雨雾,黑沉的眼睛里只能让初樱看得到冷。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她的脸,磁性的带着颗粒感的声音说着刺耳的话:“你非要去做这样的事么?”
他的话并不刻薄,甚至是克制的,但是初樱多熟悉他多了解他啊,她一下听出了他掩藏在语气里的嫌恶与烦躁。
她甚至知道,他一定是猜出来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初樱心里生出羞愤与难堪,她的脊背绷直了,雨丝拍在腿上甚至都感觉不到冷意了,眼眶里甚至有热意在堆叠。
“关你什么事?!让开!”
她用了点力气去推陆寄淮。
但陆寄淮身形高大,怎么可能是她那么点力气可以推开?
楼上的窗口,侯麒山和包间里的几人都凑热闹一般往下看。
侯麒山小声说:“又吵起来了,一个炸,一个冷,我就想不明白,这两人凑一起怎么就这样,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初樱是不是被寄淮渣过啊?”
“你这种猜测很有逻辑。”窗子口另一道声音玩世不恭。
两人正说着话,下面陆寄淮沉沉的声音已经在减小的雨声里清晰传了过来。
“一样是陪人喝酒,你也可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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