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恶看二人有了赴死之意,激动得手舞足蹈,一脚踏上酒桌,杯盘倾翻,晶莹的酒珠漫天飞舞。
“好好好!秦某终于证得有情人!你们要结鬼亲,老子也随着你们变鬼做个主婚人”
钟晓吃了一惊,连忙劝阻道:“这事与前辈无关,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东风恶一拍腰间,两柄络金鹦鹉刀立刻滚落在手里,高举着刀大声呼喝道:“死丫头小瞧谁?老子可和飞蒲草不同,一双缠定青丝的鸳鸯刀,漫漫红尘也斩得……区区剑仙,乖乖授!”
一旁的仵向北挠挠头,用剑鞘戳了戳东风恶,一脸无辜道:“大淫贼,我哥让我看着你,你想那里去?”
东风恶不再多言,乱鸦坡上贼人众多,当断不断反遭其乱,既然决定插手,就要利落干脆,抡刀直劈向仵向北的顶门。
替死鬼反应也快,面色瞬间狰狞,将东风恶吓了一跳。
人也能做出这种表情?
剑鞘一横,自仵向北面前由下而上画了个大圈,格住东风恶的手腕,一柄长剑划破长风、紧跟在后,轻吻在东风恶的咽喉。
“喂,大淫贼,我浑身都是伤,你照顾一下我,消停点可以吗?”
“老子、老子……这怎么可能!”
东风恶感到难以置信,他没和剑仙过过手,但听天雷公唐璧吹嘘,在天池剑仙赤铁寒手下出十一枚雷公凿,之后才被近身划开了肚皮。
照理不至于这样完全没有机会,可是喉咙轻轻的刺痛感异常真实,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配合地把刀放下。
仵向北满意道:“这就对了,要我说,你们这些练轻功的就是贱……”
东风恶又要作,仵向北赶忙给他倒了杯酒,“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逃跑不好吗?你们那来的自信去直面一位顶尖剑客……”
东风恶掌心全是汗,抓着酒杯都有些打滑,扭头看向高台。
李夜墨还在飞驰,画出一道道星轨,也许他都没注意到这边的战斗打响,又转瞬结束。
李夜墨一次次尝试靠近仵向南,甚至不惜以受伤为代价,但收效甚微,仵向南的剑尖如同生了眼,始终跟随着李夜墨的心脏,追不上心脏,就咬一个伤口。
此时,李夜墨身上已经有了大大小小十八处伤口。
“笨蛋,他还站着只是我哥想彻底留下他,毕竟能逃走的猎物最让人讨厌。”
仵向北嬉笑道:“大淫贼,你见过恶鬼了吗?”
东风恶苦笑一声,“见过了,你这小王八蛋就是个恶鬼!”
仵向北被夸奖了一般,腼腆的笑。
天池剑仙一定是留了手,不然唐璧也不见得有机会打出十一枚雷公凿。剑仙,真就这么厉害?
仵向南马上给出了答案,长剑一甩:“飞蒲草,你跑得比刚才慢多了,累了就睡吧!人间多苦啊……”
百鬼夜行——虿笼!
无数的寒光刹那间将李夜墨笼罩,毒蛇们在黑暗中吐着信子,信子上缠绕着蚀骨的毒!流光构成的囚笼如同满天星星,呼吸了两下,猛然收缩!
成百上千的细密伤口在李夜墨的肉体上骤然出现,比仵向北身上的更为惨烈。
双脚筋腱被直接挑断,双手被利刃刺穿,两眼也被血蒙住,细密的伤口让他身上每一处都像是鱼网状的鳃,每一片都颤抖着向外鼓出血水……
李夜墨不由控制得从嘴里扯出痛苦的哀嚎声——可能在场的人很长时间都吃不下鱼了……
“墨哥!”
钟晓痛哭出声,嘶吼着,悲伤的声音把众女眷都吓得不敢靠近。
仵向南踩着李夜墨的胸口,用他的脸将剑擦拭干净,递回剑鞘,死寂的风吹卷着他大红色的袍带。
看着钟晓,仵向南嘴角轻轻扬起,那温柔的神情,如同草长莺飞的四月天气,正是每个少女理想的情郎。
“晓儿,这就是你的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