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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燕绥登船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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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机舱。
二十名人质被褚东关保护在后舱贴着船壁的死角,胡桥守在制高点,和褚东关一远一近的配合逼退了两波试图强攻的海盗。
狭小到不容有半分忽视的战场,舱内闷热,空气里还挥着一股柴油燃烧的味道。
离引擎室又近,耳边隆隆作响的引擎声里,胡桥专注到连额头上的汗都不敢擦,任由汗水沿着他紧皱的眉心,涓涓细流。
通道里传来数声枪响。
胡桥闭了闭眼,汗珠刚从他的睫毛上眨落,耳麦里傅征的声音清晰地和现实重叠:&1dquo;安全。”
胡桥憋了数秒的气终于吐出:&1dquo;老大。”
傅征的枪口仍旧对着海盗,他的视线从一堆人中扫过,沉声问:&1dquo;看到里弗了吗?”
胡桥和褚东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妙:&1dquo;东关正要转移人质的时候,里弗带了人下来,被击退后就没见到他了&he11ip;&he11ip;”
傅征眉心隐隐作痛,额角跳得厉害。
他握枪的手指紧了又紧,用力抿紧唇:&1dquo;救援马上来了,你们立刻带人质转移。”
他转身,飞快地往回走,压低的声线里透出风雨满楼的紧迫感:&1dquo;路黄昏,给我守好燕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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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黄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刚把瘦小的小海盗扑倒在甲板上,傅征的语气让他脑子里那根弦&1dquo;嗡”的一声轻响,他浑身冷,猛得抬头看向船长室。
原本漆黑一片的船长室,此刻灯火通明。
第十七章
三分钟前,燕绥和路黄昏抵达船长室门口。
船长室内没有开灯,唯一的照明是二十四小时值岗的监控摄像。夜间模式下,屏幕透着白惨惨的光,正对着窗。有浪头打来时,船身轻微晃动着,那光影也随之左摇右摆,不仔细看,像一团正在游走的磷火。
船室门也没有关实,轻掩着,只露出一条缝,十足的空城。
&1dquo;我先进去看看。”路黄昏让燕绥在原地等他,自己一矮身,攀住围栏,翻过扶手,灵活地从正对着甲板的窗口跳进去,无声无息。
海上风大,门扉被风拍合,出吱呀一声轻响。
燕绥头皮一阵紧,心尖像被谁拿钻子钻空了一样干涩得难受。
风吹来的冷意像刀子,刮得她脚踝冰凉。她搓了搓手,警惕地环顾四周。
从刚才起,她就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越寂静她就越心慌,连头丝挠得脸颊痒,她都控制不住脑补成是狙击枪瞄准镜的红点正瞄准了她。
就在她待不下去想直接进屋时,路黄昏拉开门,侧身让她进来:&1dquo;地上有玻璃碎片,你避着点。”
谁也没去开灯。
不少暗杀能成功,都少不了没拉窗帘和晚上开灯。
在战况还未知的情况下,开灯无疑是向敌方宣告自己的坐标。
这等蠢事,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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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不知什么时候开着,屋子里未散的烟味,被风稀释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