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玻璃门,倚着栏杆下望,
此时正是南城商务区最繁忙的时候,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没带烟,她把口袋里那张纸卷成圆柱状,衔在嘴边。
燕戬还在会议室里,等着她过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待一遍。她还没想好,要把事情剥清到什么程度。
粗略估计过了有两根烟的时间,燕绥拍了拍衣角,给傅征拨了个电话。约好半小时后在公司门口见面,她返身折回会议室。
——
会议室里只留了小何,在回答燕戬的问询。见燕绥回来,他格外识地收拾了东西,麻利地退出去。
燕绥端着一壶温茶,拉开燕戬身旁的座位,坐下来。
燕戬没问她这么久才回来是干什么去了,也没问和广汇合作的事情她是怎么想的。他推过来一份做参考资料的利比亚海外建设项目,示意她先看。
企划案上是他听协商时留的注释,有不少划去的,也有不少添的。
&1dquo;我刚和小何了解了下,他说这个项目投资金额较大,所以你和燕沉一开始的方向就是寻求合作,和乙方共同承担风险。”
&1dquo;你前两天问我埃塞俄比亚海外项目的利润是否能比预期回收更多,是不是打算放弃这个方案,复制埃塞俄比亚的经验?”
&1dquo;是。”谈起公事燕绥毫不含糊:&1dquo;利比亚国内现状和埃塞俄比亚差不多,公司账目上的流动资金也足够启动利比亚。”也就是说,如果胆子大一点,这个项目根本无需寻找合作方,燕氏一己之力能够支撑起。
埃塞俄比亚的经验是现成的,集团的资金也是足够的,与其到处寻求合作,拱手相让一半利益求稳,不如燕氏自己扛起大旗。
燕戬沉吟片刻,问:&1dquo;这个提案是不是被燕沉否决了。”
&1dquo;他觉得太冒险。”加上那时候埃塞俄比亚项目还未竣工收检,燕绥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就没坚持。
&1dquo;可以试试看。”燕戬尖落在文件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
燕绥眼睛一亮,先是惊喜,惊喜过后又是现实扑面而来:&1dquo;时间太紧,工程是可以延期,延期数日燕氏还能承担。但若是一直搁置,只怕利比亚局势瞬息万变,到时候那损失无法估量。”
&1dquo;我负责。”燕戬握着尖在刚才那道划痕上草草添了数:&1dquo;这才是我想跟你商量的。”
&1dquo;我当这个副总不伦不类的,短时间内无所谓,时间久了迟早会出问题。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既然决定舍弃燕沉这枚良相,该谋将征兵了。”
他下的字是锋勾画出的&1dquo;将”字,划了个箭头,直指利比亚:&1dquo;燕沉谨慎,是因为不知道海外项目对燕家而言代表了什么。你母亲是军医,随军舰救治过无数同胞和受战争压迫的难民。海外项目虽有利益回报的考虑,但若不是抱有凝聚国力凝聚民族力量的情怀,谁会千里迢迢横跨半个地球去别人国土建设家园。”
燕戬是个浪漫主义的商人,埃塞俄比亚的机会来临时,他还笑称,要在军舰可以停靠的每条海岸线上建造一个让郎晴可以落脚的地方。
哪怕郎晴去世后,他的初心也未曾改变。只不过那个刻在他心上的名字,早已换成了中国人。
&1dquo;好。”燕绥压下眼中被燕戬掀起的热血和干劲,深呼吸了一口气,下了决心:&1dquo;我回来就做提案。”
燕戬笑了声,杯盖撇开几瓣上浮的茶叶,呷了口普洱:&1dquo;你是打算去找燕沉算账吧。”
啊?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