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里一时心急,匆忙跑过去拽住盛千陵的胳膊,说:“大丈夫一言九鼎!你不能这么耍我。”
盛千陵反问:“你觉得你哪儿有问题需要拜师?”
江里对自己的弱项很清楚,故而毫不遮掩地说:“我杆法不行,就连最普通的低杆都打不出。那天你看到了,我没有耐心用杆法防守你,所以选择了炸球。”
盛千陵:“这球房的会员这么多,潘总洪叔他们,哪一个不能教你杆法?”
江里眼睛里浮上一层笑意,实话实说:“他们准度都比不上我,怎么当我师父?”
盛千陵:“……”
真是头疼。
一个进球准度几乎到了百分之百的球手,却打不出最简单的杆法。
这就相当于一个学生,具备获得奥林匹克物理竞赛金奖的能力,却因为没有学过握写字,无法提作答一样。
着实离谱。
但盛千陵依然坚定地不想收徒。
既然江里提到了「耐心」,盛千陵就决定好好挫挫他的耐心,好让他知难而退。
盛千陵问:“你周六上学么。”
江里摇头:“学校双休。”
“好,后天是星期六,你十一点过来,参加第二项考试。”
“行。”
盛千陵想了想,认真提醒:“记得吃饱饭再来。”
江里缓缓抬头:“??”
他莫名有了不好的联想……
但隐隐的,还有些兴奋是怎么回事。
次日是周五。
放学后江里依然来了时光台球。转了几圈没见到盛千陵,恹恹地看了几局球,就回去了。
没想到刚到家,现江海军也回来了。
江海军在汉正街做「扁担」,依靠出卖体力活赚点工钱。平时天一亮就出去揽工,每天晚上差不多得到七八点才回家。
眼下才七点不到,江里见着屋里灯泡亮着,心里暗自收紧,加快步子往上跑。
江海军正坐在客厅江里睡的那张小床上,弯着腰揉弄自己的脚踝。
五十多岁的年纪,却浑身透着沧桑与苍老。一张脸被太阳晒成深古铜色,皱纹就像田地里的沟渠,横七竖八。眼神倒是十分锐利,一见江里回来,他瞥一眼,嗓音浑厚道:“你个狗的,又去哪里野了。”
江里向来对江海军这口辱骂充耳不闻。
他跑到江海军身边,视线跟着江海军的手去看,只见他的脚踝肿了一些,透着一股充血般的红。
江里问:“这是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