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陵摆好姿势趴下去,看了红球两秒,右臂忽然力出杆,白球猛地被击出,撞上红球时,却突然刹车停下来,稳稳地卡在了红球先前停的位置,而红球往前滚了一段儿,径直落袋。
他用这种力度出杆的时候,非常流畅,强有力的击球与停顿,都特别养眼。
加上他身高手长,肢体协调,无论架杆的左手,还是出杆的右手,都精美得不像话。
江里几乎是看直了眼睛。
那颗白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顶锋利的刺刀被突然扔出。
当人以为它会要疯狂刺向敌人时,它却凭空跃起稳稳停在了城墙之上,威风凛凛,倒插于战旗旁边,更显霸气。
就是白球这倾刻间的停顿动作,叫江里的心也停顿了半秒钟。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风骚的球,一时来了兴致,几步跑到盛千陵身边,仰着头问:“陵哥,这怎么弄的啊?快教教我!”
盛千陵松一口气,直起身站好,淡道:“贴库定杆,球型不好时,用于自救。用平杆偏低杆五毫米左右,自己控力。既要打出定杆,目标球也要进。如果左塞旋转球练累了,可以练练这个。”
他恢复成一个尽职尽责的师父,毫无保留地教江里这些绝活。
江里心里也清楚,盛千陵的心没有为他敞开,敲再多次门也没有用。
于是决定顺应他给的台阶,先专心练会儿球。
学了基本要领之后,江里还是拿之前店里的公用球杆开始练习。
盛千陵也回自己的练球台上,开始今晚的训练。
一时间,两人安安静静,互不相看,只听得见清脆的击球声。
时间过得很快,深夜悄然来临。
台球室的客人相继离去,一盏盏灯被熄灭,只剩下照明用的过道灯和彩灯。
周围的环境黯淡下来。
连潘登和洪叔他们都回去了,只剩下一个收银员在几十米外的前台算账,计算器摁得飞快,不住地传来「归零」声。
江里练球练得有些困了,坐到沙上去喝水休息。
盛千陵也停下来,看向江里,柔和地问:“饿不饿?”
他语气不变,好像自动忽略了江里今晚的暧昧告白,继续做着江里那个温柔包容的师父和朋友。
江里摇摇头,答:“不饿,就是嘴巴里没什么味道,想吃糖。”
盛千陵直视江里,语气坚定:“不行,糖必须完全戒掉,以后都不能碰。”
江里十分不满,抬着幽怨的眼,抱怨道:“那你让我亲一口也行啊,总得让我嘴里有点儿味道吧!”
他说得坦坦荡荡,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多么过分的要求。
甚至反而让人觉得,盛千陵不给亲倒是过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