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瞳孔放出湛湛华光,一层层波纹荡开,泛着光怪6离的色彩,将无数镜子覆盖。顿时,镜面像是沾染上了一层尘垢,黯淡无光下来,梦境也无声中被破!
“无象无形造化,空不空中乾坤!”
6虞身体好像凝滞在了空中,面容变得肃穆,脑后一轮光环隐隐约约,一股出世的意境由内而外地释放出来。虚空现异象,有金光洒落,一个似有似无,不见形质的天地像一颗种子芽,然后眨眼间放大,将蜚囊括在其中。
背后‘水火演万象’图卷一现即隐,像是冥冥中有了照应,要与其融合到一起。
“有趣,竟有了‘南柯’的意味,不过还是太稚嫩了。”一道缥缈带着笑意的声音突兀响起。不知是谁所说,也没有任何人听到。
6虞身体落下,来到蜚的身后。顿了顿,转头向后看去,却是一头雾水,大惑不解。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刚才他打出一式刚刚领悟得的虚空术,本是想构建出一片虚幻空间,却突然灵光乍开,甚至有些不受控制,不知为何竟想到了灯烬原梦境世界,然后误打误撞演绎出一片他也不知缘由的天地!
但正在他朦朦胧胧中,却感觉被推了一下,随即便出现到了蜚的身后!
“有人出手?五祖?”6虞暗暗思忖,随即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五祖,他都只能被动接受,去深思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但若要对山负雪出手,须小心一点了!”6虞心中暗道。接着,便不再去想,身形一动,向‘紫清观’飞掠而去!
来到紫清观前,向下俯望,有云霞在枝叶间飘荡。一览众山小,众修士皆若蚁虫,一种卓然独立之感油然而生。
观门早已打开,影影绰绰,却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一步跨出,进到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雷光电闪,雾霭氤氲,古老而苍凉,像是回到了万千载之前!
光雾凝聚,铭纹交缠,在面前形成一十八扇门,皆是毫无二致,亦不知同向何方。6虞看着这十八扇门,心中暗暗思索。片刻后,一把推开!
门后是一条隧道,有些昏黄,好像越来越窄,一直延伸到远方看不到的尽头。在这里,6虞好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不再能飞天遁地,不再能目达耳通,便是脚步也慢了下来。
6虞脚步有些沉重,一步步向前走着,走着,不知过去了多久,四周仍是一成不变的昏黄和幽静,只有单调的,轻轻地脚步声响起,才能显出一丝生气。
即便是6虞,曾经在荒凉无人烟的不毛之地走过二十多日,经历过孤寂,锻炼出坚韧遗形的心性,也是有些浮躁起来。
继续向前走着,却越来越觉得压抑,一袭薄薄的雾气不知何时蔓延了过来,将6虞淹没。6虞时而沉默,时而喃喃低语,念着‘静心咒’、‘清心诀’,欲要让自己能够安宁,清净下来。但脑海中一道道身影,一幅幅景象却不可抑地走马灯一般转动起来。
那是村长,小道士,嗽月澄…还有父亲和母亲……
那是母亲的坟陵,是种着如何树的老院,是村长遥望不肯回去的孤老身影……
无数光影飞闪过,像是一把把的刀剑,在6虞脑海中劈砍着,让6虞头疼欲裂!6虞痛地在地上翻滚,咬碎了牙齿,口中溢出鲜血,手指几乎要折断,彻心彻骨!
不知过了多久,6虞停下来动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昏死了过去。
“人间自是有情痴,又有几人能勘破?”声音遥遥传来,浩渺,沧桑,孤寂,悲愁,像是在时光深处响起。
6虞的身体消失在了隧道里。
待到6虞醒过来时,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巨大如床铺的翡翠叶片上,丝丝缕缕的青木生气钻入6虞体内,在他四肢百骸中流淌,回复着之前的消耗和伤势。
6虞抱着头,皱起眉头有些无力地从翠叶上坐起,面色苍白的吓人。向四周环顾了一圈,现不只自己是这样,还有嗽月澄,山负雪,足有六人皆是如此,被一片翠叶承载着,温养着。
“看来我们这几人都是失败了!”6虞低声自语。“如今只剩下小道士,颛和,云海蟾几人还在里面。”
“你是怎么回事?走的哪扇门?遇到了什么?”正在6虞沉思间,嗽月澄走上前来,向6虞问道。她的精气神要比6虞好上许多,甚至可以说是神采奕奕了。
“第七门。你呢?”6虞回应,不想讲太多,向嗽月澄反问道。
嗽月澄翻了个白眼,显然对他左右顾而言他的行为有些不爽。没好气地开口道:“第三门,遇到一个穿着破烂,拿着蒲扇的老头,非要跟我下棋,我拗不过他,便与他来了一盘,然后输的一塌糊涂,然后就被赶出来了。”
6虞能听出她心里浓浓地郁闷和忿忿。
“回忆?下棋?考验的是什么?七情六欲?三灾九难?”6虞心中暗暗思量。
“你在想什么?什么呆?”嗽月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有些不满。
“没事。”6虞摆了摆手,随即向她问道:“现在还有几人在紫清观中?”
“闯过‘蜚’阻截的共有十五人,但我们六人已经失败了,所以如今还在争夺传承的应该还有九人。”嗽月澄正说着,突然一道碧光闪烁,一个被翠叶包裹着的身影凭空出现,落到了一片平地上。
“如今还剩下八人。”看到那突兀出现的身影,嗽月澄耸耸肩,开口说道。
“不能出去吗?”6虞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不能。”嗽月澄摇了摇头,“有人去探查过,没有尽头,也没有出口,除了此地,其他地方都被云雾笼罩。可能必须要传承结束才行。”
6虞默默点了点头。盘膝静坐下来,慢慢恢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