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馬車行駛的方向,轉過身,選擇了另一條路。
半個時辰後,他來到了這裡。
而剛一下來後,就見到一個腰間帶血臉色陰沉的成年男子和一個滿臉泥污一手握刀的瘦小孩童。
兩人面對面站著,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身後地上臥著四個一般大小的孩童,沒有動靜,生死未知。
這場景任誰都能輕易判斷,尤其是在這時小童子突然朝他大喊:「大哥哥,救命!」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楚楚可憐,聲音和握著刀的手因為害怕驚慌微微顫抖。
男子眉梢微微一皺,即刻移步,快而精準地避開頭頂掉下的火球,朝小童子走去,小童子看到了救星,那雙純真無邪的眼睛裡浮現出希望的光芒,甚至要流下激動的淚水,可淚水還未流下,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急後退,撞到燒得發紅的鐵欄之上,燙到渾身一個抽搐,差點流下絕望的淚水。
他未曾料到那個男子,款款走到他身前,彎腰,滿臉溫柔擔憂,卻突然向他下手。
他握著左手關節,剛才差點被扭斷,臉因為憤怒而略顯扭曲:「你幹什麼!」
男子把玩著從他手裡奪走的刀,仍舊是一臉關懷模樣:「小孩子玩刀太危險,大哥哥先幫你保管。」
他憤恨又委屈:「大哥哥拿走了我的刀,我可沒法保護自己,如果先幫我解決了這個小哥哥,那這把刀給大哥哥也沒關係。」
男子作思索狀:「為什麼你覺得我會幫你呢,難道你不認為我和這個小哥哥原本就認識,是一路的嗎?」
小童子搖了搖頭,一雙烏黑透亮的眼睛乖巧又機靈:「不,大哥哥才不認識這個小哥哥呢,你下來看他的眼神就說明你們不認識。」
男子點了點頭,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小小年紀知道的不少嘛,那你覺得我認不認識你呢?」
小童子歪了歪頭,似在思索:「哦,大哥哥認識我嗎?」
男子也學他歪了歪頭,笑得溫柔可親,仿佛一個要給買糖葫蘆的兄長:「當然認識呀,小~烏~鴉~」
小童子聽到最後三個字時瞳孔驟縮,露出從未有過的狠絕陰翳目光,剛才充滿童真的一張臉瞬間變得陰森恐怖,連原本的童音也變成了低沉的成年男子的聲音,說不出的怪異恐怖:「你是誰?」
「你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男子手中刀光一閃,驟然出擊。
烏鴉側身躲避,他個子矮小,動作極快,卻還是被男子步步緊逼,步步壓制,幾乎退無可退。
「可惡!」這人怎麼會知道他的身份,更可怕的是似乎還知道他的武功,讓他絲毫動彈不得,而他在江湖行走多年,從未知曉有這樣一號人。
又是一刀,再這樣下去,他不但要變成一隻死烏鴉,還是一隻烤熟的烏鴉,他只能兵行險招,不顧肩頭尖刀刺來向上一躍,一腳踢向頭頂木板,原本就被燒得蹦脆的木板嘩啦一聲脆響,烏鴉一個回身右腳借力牆壁,像一支黑色的箭嗖地一聲穿過火海,越過洞口,消失無蹤。
「後會無期!」聲音從外側遠遠傳來。
男子並未上前追擊,而是立刻回身,一手提起兩個孩子,右手腰間一探,軟劍薄如蟬翼,似一汪溫柔湖水,然而就在軟劍離腰的瞬間,劍光暴漲如滿月江河,潮起洶湧,決堤而下,衝破頭頂烈火。
不等他招呼,無疆抱起另兩個孩子與他同時飛身而起,從劍氣劈開的空隙中,朝外掠去。
兩人落在離朱宅不遠的巷中,探懷中孩童皆還有微弱鼻息,男子在前,回:「先去……」他突然頓住了。
朱色
的門,白色的牆,身後火光漫天,仿佛要燒破天際,無疆立於火光之中,衣衫略微不整,髮絲幾許凌亂,人·皮·面·具因為火烤打起了小卷,午後穿巷而過的風輕輕一吹,斑駁的脆皮紛紛掉落,露出一張細膩如瓷的臉,青山遠黛,白雲流水,四月芳菲。
「原來是你啊,小白花。」
……
無疆坐在將軍府里,確認孩子沒有性命之憂,之前的孩子也被妥善照料後,上了傷藥,頭髮未及打理,草草扎著,一切交代妥當之後準備離去,卻被一個男子制止。
她見過這男子,第一天來西宣時在賣瓜小攤上,給她挑了一個瓜,只是未曾想到會在朱宅再次相遇,更未料到他跟將軍府有淵源,且身手了得。
男子道:「還有事呢,小白花。」
無疆不知為何他總是叫自己小白花,甦醒之後自己也未曾穿白色衣衫,不過也未多問,只是回道:「多謝相救,我叫炊煙。」
誰知男子聽到之後竟一臉喜悅,眉梢輕輕一挑,:「好巧啊,你叫炊煙,我叫西流。」
無疆不知道哪裡巧了,但本能不願意與將軍府的人有過多的交集和牽扯:「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全部告知,其他的就得拜託將軍府查了。」
他卻輕笑,微微搖頭:「不是這事,我是想問你住哪裡,讓將軍府的人送你回去。」
無疆起身:「多謝,不勞煩將軍府,我自己回去就好。」邁出幾步,想起一件事,又退了回來,「那個小孩,你叫他烏鴉,他是什麼人?」
他就勢給她拿了一把椅子:「你知道四國之間有一個殺手榜嗎?」
無疆看了一眼狐裘紅木的椅子,坐下去後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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