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師兄這次下山是去找媳婦的,你年齡還沒到,師兄先給你做個榜樣,哈哈哈。」
「……」
童子自言自語道:「師父好兇,師兄又分明是在忽悠我,明明是去做其他的事,不過能帶個媳婦回來當然最好,可是媳婦是那麼好找的嗎,好找的話師父怎麼打了一輩子的光棍呢,這光禿禿的山上真的十分非常極其需要一個可親的師娘或者可愛的師嫂嫂了!」小童子只覺世道艱難,又恨鐵不成鋼,同時還在想中午吃什麼,一個小腦瓜子正思緒萬千,可倏忽之間他的耳尖動了動,空寂的山谷迴蕩起一陣鈴聲,清脆悅耳,仿若空谷幽蘭。
小童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師父和師兄回來了!」但笑容還未來得及散開,又忽然凝住。
不對,鈴聲連著索道,只當有人從索道通過時才會發出鈴響之聲,師父和師兄都是自峭壁上直接上下,不會走索橋,這索道是當初為了他人探望而設,而如今他們人都不在,誰又會來這裡探望,且期間無書信至山中。
小童子機敏,當下覺事情蹊蹺,馬上提氣飛跑奔入房中,正欲啟動機關,又忽聽到一陣笛聲,此笛一亮嗓他便聽出這個曲子乃是師兄自己譜曲的《林中風》,悠然綿長,漂泊無依中自有一份恣意瀟灑,可這笛聲卻中氣不足,只起了一個調就掉下去再無聲音,他這一思一想手停在機關之上,正想著這到底怎麼回事,是要按還是不按呢,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覺眼前一個身影如箭,從林中直射而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那「箭」就氣勢洶洶射到了他的面前。
他愣了一下,然後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姐姐!
好看,真的級好看!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唇不染而朱眉不畫而黛,只是她一頭黑髮如瀑,額邊鬢髮半濕貼著臉頰,挾一身凌厲風雨呼嘯而至,那眼神犀利得仿佛要力透紙背,有點讓人望而生畏。
他再往下一看,發現她懷中竟還打橫抱著一個人!那人一身戎裝,手腳修長,儼然是個男人,只是這個男人渾身冒著寒氣,裸露在外的皮膚竟然凝著霜雪。
他的腦子還在犯渾,那個男人突然探出頭來,對著他輕輕叫了聲:「阿笙。」
小童子再次睜大了眼睛!
「師兄!」
無疆從未聽西流說過他還有一個師弟,但此時無暇顧此,忙問道:「你師父呢?」
「啊,師父兩個月前跟師兄一起下山,到現在還沒回來呀!」阿笙立馬答道,語飛快,「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西流沒回答他,眉間緊緊促起,道:「藥泉。」
阿笙聰明得緊,立馬反應過來西流示意他帶人去藥泉,立馬道:「師嫂嫂你跟我來。」
無疆聽力一向好得很,但此刻不知是因為腦子被其他事情塞滿還是對這個詞太過陌生,一下子沒聽清楚,就聽到一句什麼「師棗棗你跟我來」,不及細思,提氣跟了上去。
阿笙身手矯健,對此地相當熟悉,七彎八拐之後往前一指,「在那裡。」
無疆腳尖一點,橫抱著西流像一陣風颳了過去,只留下阿笙一人額邊髮絲飛揚,在後面目瞪口呆。
「師嫂嫂不但力氣大,輕功還很厲害呢!」
此泉大約三尺見方,是個天然的高山溫泉,此山礦物豐富,泉水自地下岩縫中流淌而過,長年累月,有著極強的醫藥之效,且正對西流之症。
無疆抱著西流一躍而下,泉水飛濺而起,周身觸水處一陣暖意襲來,肌膚頓時起了一層紅暈。
西流身穿北洲軍裝,入水厚重礙事,泉水難觸肌膚,無疆單手扶著西流,
另一隻手快解扣,飛快脫下他的外衣內衫往後一甩,正蓋在前來助力的阿笙的頭頂上。他眼前一黑差點絆倒,忙扒拉開衣服,跑到藥泉邊,一眼正望見師兄赤·身·裸·體靠在人姑娘懷裡,臉騰地一紅,心道:「師兄好樣的!」
西流終於緩過來一口氣,「阿笙,風樓二排頂層左數第二本《逆經》,幫我拿過來。」聲音雖聽著還有些虛無縹緲,但總歸有了些人氣。
阿笙留下一句「馬上就來!」,騰地一下就不見蹤影。
溫泉浸染周身,無疆動了動他的手指頭,修長蒼白,非常僵硬,似乎能聽到咯噠的聲音,仿佛他這層薄薄的皮是個不透水不傳熱的東西,將一切暖意藥物都隔離在外,一絲一毫都透不過去。
「然後要怎麼辦?」無疆的喉嚨有些啞,從額角到頸間都是濕的,不知是剛才一路狂奔而冒出的汗水,還是這溫熱水汽附上冰涼肌膚而凝成的水珠。
西流支著自己的身子往上拔了拔,仿佛為了讓她安心似得,嘴角露出些許笑意來,「不急,等阿笙的書,你照著上面輸送心法幫我把寒氣壓回去就行。」
「就這樣?」無疆似乎不信有那麼簡單。
「你剛才給我輸送內力沒錯,但不得其法。」他抬手拂開她粘在額角的發,抬手的瞬間,眼睛不由得眯了一下,睫上霜雪被熱氣重化成流淌的水,自他的動作從眼尾蜿蜒下來。
無疆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想看看他到底瞞了自己什麼,這到底是什麼舊疾,要讓一個皇子在襁褓之中上山,幾乎隱姓埋名二十載,下得山後還要月月泡藥施針,那一晚又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觸發舊疾,搞得整個人身體埋了座冰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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