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奏完,厅中众人久久不能回神,有的人眼眶泛红,有的人眼含期待,有的人满腔热血……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所有人内心的波涛汹涌……
苍冥听脑中的声音响起:“她是我的,你休要觊觎!”
东方岳也回过神来,终于领悟了那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赞叹。
他不经感慨,如此心怀家国天下的人真的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吗?
苍冥也不说话了,他一个不怎么懂音律之人,却从琴音中听出了本来平静的生活忽起战乱,战争残酷,劳民伤财,致妻离子散,民不聊生。但新君放下芥蒂,诚心相待,若他归顺,国泰民安之日复归,百姓安居乐业……
他听懂了司清的琴声,也明白了东方岳的诚意。
但又怎样,虽瑕不掩瑜,此女无礼也是实事,恃才傲物之辈,那人要,收了便是,左右他对女人无甚兴趣,也没想着传宗接代。
厅内众人从琴声中回过神来,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司清起身,款款向前几步,缓缓摘下面纱,厅内立时又鸦雀无声,见众人还是她熟悉的痴傻模样,东方岳也不例外。司清双眼直视苍冥,缓缓开口:“不知将军是否满意?”
对上司清看过来的眼神苍冥也愣住了,但他并非像其他人般被司清的美貌震惊,而是因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女人一双凤眼,含着七彩霞光,光中倒映着的是他,仿佛和他相识了万年。
他慌忙甩了下脑袋,这绝对是他第一次见这女子,脑中那人最近越来越张狂,好色无耻不说,竟还开始影响他判断。
他慌忙清了清嗓子,并没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只道:“可以,你既已习惯戴着面纱,还戴着便是!”
这回轮到司清愣住了,狗男人什么意思?这是不打算为她扫清麻烦了?
东方岳也不满地看向苍冥,这人脸变得也忒快了些吧!
之前屡次试探,还以为他并非好色之人,原是送过去那些女人他看不上眼。但能怎么办呢,人是口是心非了些,但也是能助他安邦定国的能臣,得忍。
哎,只是这嫩出水的姑娘,就许给了这么一个人,老气横秋,人还未老头却白了,饶他是将军,也有些无耻了。
嗯,无耻,老牛吃嫩草,真是便宜他了。
苍冥转身向东方岳行礼:“既是皇上好意,苍冥便却之不恭了,我会以三书六礼,八台大轿迎娶司清姑娘!今日起倾我毕生之力为皇上鞍前马后,至死不辞!”
东方岳不禁感叹事情竟如此顺利,前面几次书信沟通,苍冥并未透露丝毫归顺之意,是他送去军饷粮草,解了苍冥困境,苍冥才答应见他一面。
但也不过是因传闻这苍冥黑白分明,恩怨必报,既接了他的银子,才会应了他的邀约。还一直承诺不会反他,银两也自会归还。
这就很明显的表示,苍冥不会反他,但也不会归顺于他,只是碍于缺钱懒得和他开战。
东方岳不傻,苍冥北上未带一兵一卒,显然并没有打仗的准备。但这会面苍冥定在洛水河南,虽然对苍冥来说同样有风险,但如他设的果真是鸿门宴,只怕苍冥也做好了万全准备。
他想了很多种解决方式,苍冥最终仍是不同意该怎么办,唯独没想到竟真像那女人所说,弹奏一曲便帮他得一能臣。
东方岳感叹之际连忙开口:“苍将军心怀天下百姓,乃大义之人,朕今后便仰仗将军,与朕共筑太平盛世。”说着就端起酒杯。
苍冥谢过。转身间看见司清仍立于厅内,便道:“怎么还不下去?”
司清见男人已然一副将她当成私有物品的神情语气,心下不悦加重,回了一句:“我自有话呈于皇上!”
遂转身对东方岳俯身行礼,东方岳忽觉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司清这么正式的行礼,竟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还未及思索女人为何这般,就听司清声音甜软悦耳:“皇上对我今日弹奏之曲可满意?”
东方岳不知女子要干什么,回:“司清姑娘今日弹奏之曲世间难求!”
司清还没有戴起面纱,便冲着东方岳巧笑嫣然:“那皇上可有赏赐?”
东方岳眼中晃过司清的明媚笑意,却不解,不是谈好了吗?这是要临时加码?
但堂堂一国之君,岂能显得太过小气,于是道:“说来听听,你想要什么?”
司清回:“皇上派来接民女那辆马车,民女坐着甚是舒服!”
东方岳听着肉颤了一下……他刚建国,国库空虚,他今天是怎么想不开想要怜香惜玉,派了全宫中最好的马车接送司清,她倒是识货!
可已经如此,况且这女子以后便是苍冥的人了,为表诚意便答道:“既然喜欢便赏给你了!”
心下却想,为了要个马车就甘愿给他行礼了,可见之前见面打招呼很是敷衍,亏他还觉得她只是不知礼,没和她计较。又见司清站着没动,不禁问到:“你还想要什么?”
司清:“皇上那赶车的车夫长相甚是清秀……”
可惜后半句还未说完,便被苍冥出声打断:“多谢皇上厚爱,臣代……”停顿了一瞬才说:“代阿清谢过皇上。”
苍冥心下讽刺,那疯子挑了个什么女人,果然是青楼出身,没见过世面,别人即便获赏也要推拒一二,她倒好,厚颜无耻的管人家要东西。
说罢便吩咐手下:“阿强、阿虎,送司清姑娘回兰香苑。”
司清更不高兴了,都还没成婚就代她了,怎么代,她允许他代了吗?
不过什么?阿强阿虎?司清心中一喜,不禁又和小黄赞叹了一句司命靠谱!
转身对着苍冥释放出满脸的感激:“谢将军赐我车夫!”
阿强阿虎:等等,我两堂堂一等带刀护卫,怎么的这就成车夫了?
苍冥又在心里骂了句:愚不可及!但碍于眼前场面什么都没说。
只是阿强不悦:“将军,让阿虎去便是,我在这里随侍!”
他们将军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让女色迷昏了头,如果这新帝趁机对将军不利,他又不在可如何是好。
苍冥道:“也对,阿虎便另寻一个车夫,一同送司清姑娘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