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道:“那他夫人死前的话,周刺史又如何理解?”
周正毫无迟疑,直接道:“本官调查过,蔡翁义夫人天天穿金戴银,衣服料子要穿最好的,胭脂水粉也要用最好的,十分在意自身形象,很喜欢与他人攀比,因此蔡翁义的俸禄常常捉襟见肘……想来就是因此,蔡翁义很缺钱财,才会收受孙鹤琴贿赂。”
林枫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周正停了下来,道:“就是这了,孙鹤琴就被关押在这里。”
林枫闻言,抬起头看去,只见这也是一个单独的牢房,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正蹲在墙角,他身上有着明显的血迹,正充满着惊恐与畏惧之色的看着自己等人。
林枫眉毛一挑:“他受刑了?”
周正点头:“孙鹤琴是商人,心思特别多,很是狡猾,若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根本就不会说实话,所以本官没办法,只能特事特办。”
林枫给孙伏伽使了个眼色。
孙伏伽笑呵呵道:“蔡翁义对韩成林用刑,最后被判成了屈打成招……周刺史也用刑,就不怕别人也说周刺史是屈打成招吗?”
周正一听,忙说道:“本官虽用刑,但却是有实际证据的,本官有人证,证明他当日的确去了蛇山!本官还在蔡翁义府里搜到了孙鹤琴送去的钱财,人证物证俱在,就差他承认了……所以本官才动刑的,这可和蔡翁义没有足够的证据不同。”
林枫见周正紧张解释,笑着说动:“孙郎中在说笑呢,周刺史不必紧张,我们都没有怀疑你。”
周正忙点头。
林枫道:“我们还想和孙鹤琴单独聊聊……。”
周正很有眼力见,忙道:“本官去外面等候。”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
林枫看向孙伏伽,孙伏伽点头:“在有足够人证物证的情况下,用刑很正常,的确比蔡翁义更合理。”
林枫微微颔,没有多说什么。
他转身看向蜷缩在墙角的孙鹤琴,说道:“孙鹤琴,案子都已经结束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怕?我们又不会继续对你用刑。”
听到林枫的话,孙鹤琴这才紧张兮兮的说道:“真的?”
林枫笑道:“怎么?周刺史在案子结束后,也对你动过刑?”
孙鹤琴忙摇了摇头。
“那就是他在审理你时,动刑动的有些狠了。”
孙鹤琴一回想那画面,就不由浑身抖。
林枫将孙鹤琴的表现收归眼底,他缓缓道:“说说吧,你为何要杀甘青?”
一听到甘青的名字,孙鹤琴就无比愤怒,他说道:“我都说了一万遍了,是他要杀我,是他见财起杀心,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我也不是故意要杀他的啊!”
林枫平静道:“详细说一说。”
孙鹤琴深吸一口气,道:“当日突然下了雨,我们在山中巧遇,正好在同一棵大树下躲雨。”
“我是生意人,即便与他不相识,却也能说上几句话,一来二去话就多了,我还专门拿了几个我刚买到的绿李给他吃,想着能借此机会认识认识,也许以后他还能是我的客人。”
“可谁知道,他接过我的绿李后,直接放进了怀里收了起来,然后十分突然的,就向我冲了过来,他捏住我的脖子,就要掐死我!”
“那时我才知道,是我拿绿李的时候,让他看到了我包袱里的钱财了,我心中大惊,慌乱之下,便从腰间抽出用来防身的匕,狠狠捅了他几刀,这才让其松开了我。”
“我真的是为了自保……如果我不出手,那死的就是我了!”
林枫眯了眯眼睛,道:“你说……你和他不相识?以前不认识?”
孙鹤琴忙点头:“没错。”
林枫与孙伏伽对视了一眼。
孙伏伽也意识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
林枫之前说,孙鹤琴与甘青是偶遇,所以杀人之后没理由砍掉脑袋。
现在孙鹤琴更是说两人连认识都不认识,那就更不存在被人认出死者是甘青后,会因此怀疑孙鹤琴的可能了。
既如此,孙鹤琴完全没理由砍掉死者的脑袋!
他向孙鹤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杀了甘青后,为何要砍掉他的脑袋?”
孙鹤琴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只见他的小拇指有一块缺失了,他说道:“在打斗中,他把我的指头咬掉了半根,吞咽到了喉咙里……我杀了他后,取不出来,害怕那根手指会成为指认我的证据。”
“所以我只好将其脑袋砍掉,一起扔下悬崖,确保不会被人现,不会借此机会怀疑我。”
孙伏伽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么看来,理由就充分了。
他不由看向林枫,林枫原本是因为孙鹤琴没有动机砍掉脑袋而怀疑孙鹤琴说谎的,可现在看来,孙鹤琴有动机了。
可谁知。
却在此时,林枫忽然冷笑开口:“孙鹤琴,看来你真是不用刑就不老实!”
“什么?”
众人一愣,忙看向林枫。
只见林枫冷冷看着孙鹤琴:“你在说谎!”
“你说你是因为手指被甘青咬下,所以不得已砍掉了他的脑袋……这样说的确合理,但若真的因此,你只需要砍掉他的脑袋就可以了……”
“那你告诉我!”